驸马的车轱辘的,昨儿打断了尚书家长子的腿,为父还差御史参我?
少年萧沉砚双手叉腰,一脸桀骜:
驸马背着长公主寻花问柳,我拆他车轱辘,是替长公主出气。
那李尚书家的儿子欺男霸女,当街纵马踩死了人,却让下人顶罪,他屁事没有。我打断他的腿,也是合情合理!
阿爹,这些都是你教我的,儿子身为皇长孙,当懂忠义孝悌,也当为民除害!
阿爹,你想清楚了啊,真要打我吗?不怕把你明辨是非的儿子,打成浑浑噩噩的蠹虫吗?
萧稷神情威严,但眼神里却带着赞许,他板着脸道:
打还是要打的,不打你陛下那边说不过去。
少年萧沉砚眼咕噜一转:那阿爹是与我同一阵线的咯?
萧稷没回答,少年萧沉砚从屋檐上下来了,走到他跟前,道:阿爹不说话,我就当你是认同我了。
萧稷依旧没理他,只是扬起棍子,抽在他屁股上。
少年萧沉砚下意识绷紧身体,结果那棍子落在身上后,他却面露疑惑,看向萧稷,小声道:阿爹没吃饭啊,不疼诶。
萧稷瞪他一眼。
少年心领神会,立刻满地打滚,大叫起来:疼死了!我快要被打死了!阿爹你饶了我吧——
——逆子,看打!
父子俩演技拙劣的表演着,在府里上蹿下跳。
父不似太子,儿不似皇孙。
但却是真正的一家人。
……
伽蓝看着残魂记忆所化的幻影,指尖被灼烫的难受,他生来便是杀伐,从不知何为恐惧。
但这一刻,他竟是恐惧了。
恐惧所看到的这段记忆,恐惧另一个自己。
恐惧自那善魂中翻涌而出的陌生情绪,浓烈的宛如世间最锋利的刃,绞破他的杀气,让他变得孱弱,让他丢盔卸甲。
不!
他决不该变成那样,即便是他的善魂,也不该是那副孱弱样子!
伽蓝下定决心要将残魂捏碎,彻底毁掉这些幻影。
骤然,他感觉到了什么,猛的朝大门口的方向看去。
厌王府外。
太一的神力润物细无声的落入昏死过去的百岁等人身上,抚平他们被杀气波及所受的伤势。
万幸的是,人都还活着。
青妩盯着被杀伐之气裹挟住的厌王府,皱起眉:“他还真来了这里。”
她看向萧沉砚,不等他回答,径直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我要一起。”
萧沉砚对上她固执的眼眸,回握住她的手:“好。”
太一和穆傲雪见状,本想同行,萧沉砚却冲他们摇了摇头。
“杀伐伽蓝若真动起手来,人间恐要尸横遍野,请岳父岳母为我们压阵。”
太一短暂沉吟:“好。”
他深深看着女儿女婿:“万事小心,我就在府外。”
“阿爹放心,打不过还有十难当肉盾呢~”
又被丢回红网牢笼中的十难:好、很好、非常好!
厌王府中。
伽蓝立在原地,周身杀气乱撞,杀意滔天。
府外的一切动静,都落入了他耳中。
但若细看的话,他俊美邪气的脸上咬肌都是绷紧了的,瞳孔都在收缩,一滴冷汗不合时宜的从他额头滑落。
当萧沉砚的手触碰到府门,要将门推开之际。
伽蓝握紧巨剑,瞬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