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臣拦下,“礼礼含得用力,含肿了。”
何姨一愣,撩程禧的衣襟,“哪是小公子含的啊?婴儿没这么大劲瞧牙印、吮痕,我猜是三十岁的亲爹没脸皮,没正形!”
一通骂。
周京臣闷笑,“您教训得是。”
程禧害臊,踹他。
他起身挡住,“您骂爽了,泡一瓶奶粉,送上楼。”
何姨放下礼礼,唠唠叨叨扭头,“堂堂李氏集团董事长,万一传出,还有威仪吗?”
礼礼饿得哭,程禧心疼了,“你一直带他,快哄他啊。”
“周正修是男孩,不是女儿。”周京臣严肃,“哄上瘾了,没男子汉气概。”
礼礼哭得一抽一抽,无意识抓她胸脯。
周京臣不乐意礼礼摸,扒开手。
“我乐意!”程禧一边拍屁股一边亲额头,“多大的人了,和孩子抢。”
“送李家老宅。”她越是腻乎礼礼,周京臣越是不平衡,“姑婆养。”
“我不舍得”程禧知道李家在南方尊贵,比周家在北方有地位有人脉,而且周淮康夫妇溺爱孙儿,不适合教导礼礼,李老夫人一手抚育了文武双全的周京臣,抚育礼礼一定不差。
其实,周家人都没经验。
周淮康夫妇工作忙碌,是只负责生、不负责管教的主儿。
元宵节。
周家五口人搭乘最早的航班回李家。
中午,四名大保姆搀扶着老夫人,在王府大门外迎接礼礼。
“这副隆重的阵仗,是迎接我呢?”周京臣耍贫。
老夫人没理他,眉开眼笑抱着礼礼,“我的乖重孙儿哟。”又握住程禧的手,“禧儿,月子养好了吗?”
“托姑婆的福,养得很好。”
老夫人稀罕她,“才五十多天,身段儿恢复得窈窕,不像生过孩子。”
“她为了穿喜服。”周京臣插话,“嫌弃自己胖,不肯吃饭。”
“禧儿是为你生儿育女!”老夫人呵斥他,“是周家、李家的恩人,莫说胖了,即使她丑了,老了,你但凡有良心,也得供着她。”
“禧儿是谁?”周京臣皱眉,“我周家没有禧儿这号人,只有一个‘禧祖宗’,天天供着。”
一行人大笑,浩浩荡荡进入饭堂。
席间,周京臣主动提了一件事,“禧儿年轻,等办完婚礼,她打算继续读大学,我倒是支持。”他目光怜爱,捏程禧脸蛋,孕期增了不少肉,虽然也减了不少,粉白的婴儿肥未褪,仿佛一朵软弹的木槿花,在指尖盛开,“成绩无所谓,周家不图她有出息,我一个人扛风雨足够了,她见世面,认识朋友,欢欢喜喜最重要。”
“先遇良人,先成家;先遇贵人,先立业。禧儿已经嫁人生子,完成学业是好事。”老夫人也同意。
大保姆机灵,马上拿了本地大学的资料,老夫人戴着老花镜,一所所学校翻,“禧儿在南方上学,京哥儿接管李氏,礼礼随着父母养在老宅。”
“姜是老的辣啊。”周京臣翘起一条腿,意味深长睥睨老夫人,“留禧儿在这边读书,顺理成章留下小重孙儿,您太精明了。”
这时,保镖抬了一副轮椅跨门槛。
轮椅上,是从不抛头露面的李慕蓝。
一米七几的个子,百十斤,形销骨立。
周夫人嫡系一脉的基因好,周京臣是四分之一混血,包括礼礼,是八分之一混血,五官比同龄婴儿深邃成熟,而李韵晟、李韵华一脉是旁支堂系,相貌大打折扣了。
程禧拎不清辈分,正要站起,周京臣摁住她,“慕蓝,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