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总是南方沈家的供货商,沈家出面,压了这场风波,将照片送到我手里。”周京臣笑了一声,“孟太太,想要吗?”
她不搭腔。
“照片曝光,千尊万贵的孟氏老板娘沦为下堂妇,你了解孟长河,你害他难堪,他饶得了你吗。”
孟太太深吸气,重新落座,“什么条件。”
“孟氏与宏华国际的所有合作取消,全面撤资。”
她想过周京臣不缺钱,不至于勒索天价,无非是贪图一些人脉、资源,壮大李氏集团。
没想到,是冲叶柏南。
玩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孟氏的生意,我做不了主。”孟太太无奈,“老孟的前妻是孟氏股东,离婚分割了十五亿财产,老孟长记性了,不让我参与,只给我零花钱,养着我,万一离婚了我不晓得他具体资产,他糊弄我,少分割。”
“孟太太风情美貌,对付男人应该有一套。”周京臣后仰,靠着椅背,“十年夫妻了,知道孟长河忌讳什么,反感什么。你与叶柏南非亲非故,冤枉了他,又何妨?”
孟太太明白了。
即使夫妻不睦,也是内部矛盾,外面的男人觊觎了,插手了,丈夫是绝不允许的。
花园里。
程禧坐在木廊下烹茶。
叶柏南摩挲着弓箭,相距一米,打量她。
“还孕吐吗。”
“不吐了。”
“我母亲说,孕晚期四肢浮肿,皮肤长纹,女人会焦虑。”他放下弓箭,一步步走向她,“到时候,你哥哥嫌弃你,我不嫌弃。”
茶水沸腾,程禧扑灭了炉火,斟满紫砂杯,“哥哥不嫌弃。”
“这么笃定吗。”
她斟完,从木椅上起来,“关靓美吗?”
叶柏南看着她,“不美。”
程禧一噎,“可圈里公认关靓是顶级美人,倘若哥哥爱美——”
“春花秋月,牡丹茉莉,各有各的美。世人爱牡丹,你哥哥爱茉莉,只是男人爱盛开的茉莉,不爱凋零的茉莉。”
她微微发愣。
下一秒。
一股寒冽的熟悉的味道侵袭了她,她猝不及防,撞入叶柏南怀中。
“柏南——”
“嘘。”他制止。
程禧心跳剧烈,脊背贴着他胸膛,一鼓,一凹,坚实的穿击力。
“你哥哥残疾了,你爱他吗。”叶柏南醇厚的气息缠着她,刺激得她头皮发麻,“断了腿,瞎了眼,甚至是植物人。”
她紧绷,“为什么。”
“假设。”他硬挺的鼻梁骨抵在她颈窝,似烫,似潮的温度,“天灾人祸,每天在上演,说不准厄运降临在周京臣头上。”
叶柏南太深奥,太玄妙。
偶尔,像悬崖峭壁上的黑洞,诡谲莫测;偶尔,又像天山雪莲,清雅温柔。
猜不透,他何时是黑洞,何时是雪莲。
这时,书房门响了。
二楼隐隐传出周京臣的声音,“改日,邀请孟太太去保利俱乐部。”
在‘皇马’和‘壹号’泡男模,尚且被他揪住把柄,在周家的地盘上寻欢作乐,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孟太太不蠢。
“周公子的盛情,我心领了。”她皮笑肉不笑,“老孟喜得孙女,孟家上上下下忙碌,我没工夫去。”
“恭喜孟太太当祖母了。”周京臣不急不躁,陪着孟太太下楼。
“叶柏南——”一男一女的脚步渐渐逼近,程禧慌了,奋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