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叶两家原本联姻,周家反悔了。”叶柏南摩挲着平安符的穗子,“平安符是程禧不要的,我也是她不要的,你还喜欢吗?”
梁姜愣住。
他也是她不要的。
这么咄咄逼人。
“你是不是旧情不忘?”梁姜攥着拳,“身在梁家,心在周家。”
“我身不在梁家。”他打开车门,将平安符挂在车顶,“她姓程,并非周家人。”
梁姜眼前一阵黑一阵白,“你不订婚了?”
叶柏南挂完,退出驾驶厢,绕去后座。
“梁家在准备请柬了,我已经收下黄家的贺礼,订婚宴取消,外界议论梁家,也议论你叶家。”她挤上车,和叶柏南并排,“我找程禧讨回了平安符,所以你朝我发脾气?”
男人面目凝了一层冰碴,梁姜一靠近他,不由打个冷颤。
“黄二伯在吊唁厅称呼她周太太——”
“不管称呼她什么,我送给她的东西,你没资格讨回。”叶柏南面孔愈发冷了。
“你的意思,和我分手吗?”
梁姜四肢百骸是麻木的,碍于女人的面子,较劲罢了。
怕他同意。
“分。”他不犹豫。
“叶柏南你当我梁家是耍着玩的吗?”梁姜心理防线轰然倒塌了。
“你先干涉了我生活。谁对谁错,梁局长会评判。”叶柏南阖目,“老张。”
司机下车,作手势,“梁小姐,叶董有公务,没时间陪您了。”
梁姜一动不动。
叶柏南解了安全带,甩上车门,乘坐酒楼的送客车驶离。
没有一丝余地,一丝留恋。
“他对俞薇也这样吗?”梁姜崩溃,望着司机。
“也这样。”司机如实相告。
“那程禧呢?”
“程小姐相处少。”司机斟酌,“她性子软,叶董比较包容。”
“男人都逃不掉绿茶的迷惑,爱一个人是自私的,越大度,越软,因为不爱。”梁姜眼眶通红,“身边有好女人,偏偏执迷不悟。周京臣是,叶柏南更是。”
黄老大夫妇亲自送周京臣出来。
客套了一番,目送红旗l9在街口拐弯。
“齐太太给了我一个平安符。”程禧摊开掌心,黑金色的绸布,没穗子,鼓鼓囊囊的。
檀香气混合着一股形容不出的异香。
“齐半仙?”周京臣笑了一声,没搁在心上,“那枚平安符呢。”
“我还给柏南了。”她把齐太太的平安符绑在裤兜的扣子上,“梁小姐不高兴。”
香。
香得上头。
程禧用力嗅着香味,“齐太太说,我命里有一儿一女。”
“然后呢。”周京臣慵懒枕着椅背。
“有一道坎儿。”她不太相信这句,“儿子不一定生得下。”
她唱苏州评弹的职业病,鼻音细细的,咬字糯糯的,车窗敞开,鸣笛嘈杂,周京臣一时听清,一时又听不清。
“儿子随你,女儿随我。”他始终含着笑,“女儿漂亮,儿子不丑。”
“什么叫不丑啊”程禧耷拉脸。
周京臣彻底笑出声。
回到老宅,一进玄关,屏风摔了,花瓶碎了,周夫人在客厅大吼,“女人抓的!”
“我自己割的!”周淮康一贯儒雅,难得也吼,“花盆的瓷片割的。”
“你糊弄傻子?”周夫人不依不饶,“自己割脖子,你有病啊?”
‘你有病啊’四个字,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