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结束。”
“姑妈体谅我。”周淮康笑,“韵宁不乐意我辞职,乐意当官太太。”
“你当三十年了,局长夫人,区长夫人,市长夫人一路高升,还不腻歪啊?”老夫人训斥周夫人,“李家的两儿一女,属你最虚荣!”
“当不腻。”周夫人剪完花枝,拎起水壶浇花,“我公婆穷,淮康又古板,我嫁他图什么啊?”
“你图什么?”周淮康不笑了,郑重其事望着她。
“图官太太的身份啊。”周夫人不加掩饰,“我娘家有钱,想寻觅一个有权有地位的夫家,有错吗?”
一瞬。
周淮康似是大彻大悟了。
他脸色怅惘。
后悔嫌贫爱富,弃了阮菱花,选了李韵宁;后悔这一生官场浮沉,作茧自缚,到头来,为曾经的恩怨错误,留不住体面,保不全周家。
逼得唯一的儿子,独自去扛,去斗,挽救周家,挽救他,活得这般不顺遂,不如意。
天潢贵胄的周公子,要什么有什么,但家族、集团、婚姻,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身不由己的负累。
“你没错我错了。”周淮康闭目,握拳,“周家和李家这场姻缘,原本是大错特错了。如今,我没了官职,你何苦跟着我受委屈?”
周夫人一惊。
蓦地,松了手。
浇花的水壶在地上滚了一圈。
水珠四溅。
老夫人只注意站在门外的周京臣,没注意这一幕,“京哥儿回来了?”
“姑婆。”他不露声色脱了西装,交给佣人,打趣的口吻,“青城冷,家里暖和,我下了飞机,差点烤熟了。”
“青城下雨了吧?”佣人端了一杯祛火的凉茶,“天气预报是暴雨呢。”
周京臣接过茶,“今年北方的雨水多。”
“去青城了啊——”周夫人暂时顾不上周淮康,腔调不阴不阳,拉长了尾音,质问周京臣,“去忙业务?”
炮火来临。
佣人低着头,退下。
“李家在青城有没有业务,您知道。”周京臣大喇喇坐下,掸裤子的灰尘,“青城中转,目的地是烟城。”
“你倒是胆大,不瞒我了。”周夫人面色铁青,强忍着不失态,不爆发,“程禧主动联系你的?”
“程禧?”周京臣凝视着周夫人,“您未免太见外了。是我安排人跟踪叶柏南,叶柏南去了烟城。”
周夫人挺直背,姿态气势不减,“即使去烟城又怎样,我不同意。”
“由不得您不同意了。”他一本正经,眼底隐隐含了一丝笑,“禧儿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