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禧明白他来学校的意图。澄清和南茜的关系。“我不介意。”叶柏南凝视她。“既然南茜误会了,我们少来往。”他蹙了一下眉头。“周家复杂,我的情况也复杂。”程禧搅拌着汤里的番茄块,“我最初是打算求你配合,我不愿去外省,怕周家不管我母亲了,见面三分情,面都见不着了,周家没义务管,我也没资格讨要。”叶柏南沉默。“虽然周阿姨答应给钱,派医疗团队照顾我母亲,可我对周家没有任何价值了,给多少,给多久,我保证不了。”程禧低头,喝了一勺汤,入口舌根酸苦,“我父亲的情妇缺钱了,就找我,我报过警,小孩哭大人闹,警察没办法。我留下,有周家兜着,我在这里一天,一天是禧儿小姐,周家体面,不允许我遭难。我走了,有一堆烂摊子,我没了父亲,不想再失去母亲了,能活一年是一年。”叶柏南伸手,蹭掉她唇角的西红柿皮,“叶家有钱。”“我凭什么拿叶家的钱。”程禧也凝视着他。俞薇,南茜,个顶个的不是省油的灯。华菁菁起码有底线,军政世家的大小姐,受父辈的严格教导,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心里有一杆秤,加上周京臣待她好,她没理由发疯。但南茜不同。昨天敢泼情敌果汁,明天敢泼汽油,泼硫酸。因爱生妒的男人女人,是极端的,没什么做不出。生活在同一座城市,日常出行防不胜防。“我会给你一个合适的交代。”叶柏南掌心虚虚实实抵在她脸,白皙的皮肤染了红汤汁,他轻轻一抹。仿佛一丝胭脂化开。陈哲这时绕过餐桌,甩头晃脑的过来。他一拍叶柏南的后背,火药味十足,“对面政法大学的”叶柏南看了一眼他的手,又看了一眼他,来者不善。“我父亲是经济学系的客座教授。”“怪不得眼熟,你2月份来过大学城。”陈哲岔开腿,坐下,“程禧是你的妞儿”“什么是妞”“少他妈装蒜!我瞧你三十多了吧,没睡过妞儿”叶柏南的肤色深,气质老练,又佩戴了商务腕表,不像气盛的年轻人,明显是事业有成的熟男。“睡过怎样,没睡过又怎样”叶柏南含笑,扼住他手,往前一掰。陈哲一米九的大个子,痛得龇牙。“嘴巴干净一些,你是打篮球的,不是练武的,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懂吗。”叶柏南训诫完他,松开手。慢条斯理掏出帕子,擦拭手指。安然小声,“替你出头啊。”程禧咽下最后一口拌粉,“你干什么”陈哲活泛着手腕,叶柏南力道凶狠,掐出红印子了。这一幕,他下不来台。食堂里全部是金融系和外语系的学妹,他不仅没出风头,反而挨了一顿损,哪还有队长的尊严了。“会打吗”陈哲扬下巴。“我不感兴趣。”叶柏南接过程禧的餐盘,起身撂在清洁区。回座位的时候,陈哲拦住他,“你赢了,直到程禧毕业,我是她的免费保镖,谁骚扰她,议论她,我弄谁。”叶柏南望着陈哲,半晌,笑了一声,“附加一个条件,你去广播室公开道歉,另外——”他附耳,说了一句什么,陈哲神色一变,“太毒了吧”“你不是很自信吗”陈哲确实自信,一定赢,立马同意了。这场单人赛,比试进球的总得分,在室内体育馆举行。安然挽着程禧的胳膊,“陈哲最在意输赢了,赛绩是他风靡全校的资本,众目睽睽下赢了,收割一票迷妹,万一输了,砸招牌啊,钉在耻辱柱上了!”“他不会输。”程禧摇头。陈哲玩球,玩得出神入化,大一在市篮球赛凭3个3分球一战成名,被省队录取,可惜他准备毕业出国,没去。叶柏南什么水平,她不晓得。不过二代子弟都擅长一项才艺,周京臣的马术和台球厉害,斯诺克是专业级,叶柏南射箭蛮有风采。“原来你男朋友是叶总工啊。”安然回过神了,“我以为你和你哥哥...”她没往下讲。“相过亲。”程禧轻描淡写。“周家不愧是顶级权贵啊,大众相亲市场哪有叶柏南这种尖端货色钟雯不择手段挤进富二代圈子,我终于理解她了。”安然感慨,“只要进去了,和不行,通过认识,,,圈子是闭环的,攀上一个,辐射出十个。”程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