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吐露出这样一点“东西”,不由冷笑:“你说我才是你真正仰慕的人,但四弟府上区区一个奴婢的底细,你竟然都能摸得清清楚楚,你还说对于四弟只有不屑和厌鄙之情?”
梁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上蔡梁于夺复义州一役立有功劳,父皇势必会给予嘉奖,这是上蔡梁一族的荣光,你为梁氏的女儿,自然也会与族人共享荣光,我已经答应予你良娣之位,父皇也已许可,这件事已经算是落定了,不过你心中必须清楚,将来你入了东宫,还是莫要再关注四弟府里的事为好,那个抱琴,四弟出征之前已经跟我提过了,是他人故意安插在他府里的耳目,四弟担心他不在建康时,此婢会有不安份的行动,我已经让人盯着抱琴了,这件事案,与她无关。”
太子竟那样信任司空月狐!!!梁氏不由满腹忧虑。
她其实大不必如此忧虑。
司空北辰对司空月狐并非没有怀疑——抱琴即田氏,她本应是司空月狐大捷返京后,才被司空月乌当为奇货,献给了月狐,巧合的是月狐麾下的兵勇田石涉因为此役,受到了月狐的赏识,又不知怎么的,当月狐大婚前,田石涉竟与抱琴相认,确定抱琴是他走失的胞妹。
但田氏,现在却提前进了心宿府!
看来不仅是梁氏重生,田氏多半也是重生人,这两个女人,一个对月狐因爱生恨,改投向他,一个却对月狐念念不忘,迫切想要早些争得月狐的宠爱。
田氏是否告诉了月狐,她为重生人,前生被梁氏活活烧死,田氏是否在临死前,已经察觉了一些蛛丝马迹,她毕竟,跟司空月乌有关联!
他的四弟,现在还信任他,决心跟随他么?
太子现在难以确定,但他刚才告诫梁氏的话也不假,他确定田氏与赵氏毫无交集。
他在遭遇挫折后,也仔仔细细梳理了一下事由,能够肯定的是张引必然参与了这件阴谋,可司空木蛟及他身后的长平郑氏,应当不是唯一的黑手,整起事件最关键的人,还是赵氏。
司空北辰是个十分“自律”的人,自从他的父亲成为父皇,年幼的他,知事时始,就被他的母后拉进了如履薄冰的焦虑中,做为东豫皇朝唯一存活的嫡皇子,他知道他如果不能成为皇位的继承人,那么就只有一条死路,他从来就不敢放诞,他唯唯诺诺,让父皇相信他是个乖巧的儿子,他兢兢业业,让父皇相信他足以担当重任,成为未来的国君。
他没有主动跟人结仇,他的仇家,是不管他怎么做,都会成为敌人的人。
他是太子,他是默许了虞栾向商贾索要贿赂的行为,但他也叮嘱过虞栾势必适度,索贿仅只索贿,切不能断了他人的财路,他相信虞栾知道分寸,他更相信虞栾不可能逼害贫贱之民。
赵氏不是因为虞栾,甚至不是因为虞家任何一个人坠落风尘,她年幼时,母亲病故,她自愿卖身葬母,这件事实毋庸置疑,她因为姿色尚可,被妓坊当为红倌人培养,哪怕她不情不愿,也跟虞家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据司空北辰调查,赵氏逆来顺受,根本不抗拒为红倌人。
赵氏之父,原本受雇于一家商行,后来在贩送货物时因为路遇盗匪,被盗匪所杀,当时赵氏尚还在母亲腹中。
这家人,无论与东宫还是后族,都是毫无交集。
司空北辰只能推断,赵氏对虞铎、虞栾的恨意,不是因为家仇,而是她一己之恨。
前生时,虞栾应该也纳了赵氏为外妾,后来,被虞铎知情,虞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非要跟赵氏通奸,奸情暴露了,赵氏多半没有落得好下场,可虞栾到底不敢将家丑外扬,虞铎更不敢将他做的丑事声张,这件事案,被虞家遮掩了过去,没有闹得沸沸扬扬,因此,他不知情。
如果是这样,赵氏必为重生人,她才可能对虞铎父子怀恨,而利用她的那个幕后黑手,也必然知道赵氏是重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