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举人之所以差点丢了性命,原因很简单,他挡了某些人的道了!
高举人当了十多年的出题官,德高望重,奉行中庸之道,很少过问官场之事。
而这,似乎便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那吕游泰拉帮结派,短短数年间便位及七品,羽翼渐丰。
若是进一步把持贡院科举,垄断前三甲之位……
到了最后,岂不是整个往丰县,都是吕游泰的县城,成了他的一言堂?!
李清霖目露思索之色,走过大街,脚步下意识沿着小路捷径而去。
吕游泰嘴角上扬,露出几丝讥讽,
“查,我一定好好的查!”
而且,县令陆远,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
无奈放纵还是互相钳制?
此刻见这满眼的红尘气,紧绷的心神也稍稍松弛了些。
正行驶着,路有妇人闯出,拦下马车,连连磕头――
“李清镜先放一放吧,给汪山长一个薄面。至于那李清霖……”
吕游泰的语气有些惆怅,
“天下寒门,都盼着鱼跃龙门,一朝题名,但她的孩子分明有高中的才气,却中道崩殂,死于贡院之中,怎么不让人扼腕叹息?”
“一条狗,居然敢咬自己的主人,犬吠不止,真是聒噪!”
“大人所言极是!”
吕游泰端坐于马车之色,陪同的还有数人,贡院的督学官、一名叫做庄周的考官。
这一日,他的心里并不宁静,反而有种压抑感。
白总旗脸色如常,深深的凝视了李清霖一眼,道,
“给你放段时间假,回去好生休息休息,俸禄照发,休息好了再回来吧。”
离开高府。
长枪深深插入墙壁,溅射的砂石拍打在李清霖侧脸上。
……
吕游泰闻言,脸上笑意更浓。
他嗤笑一声,
“天下多是屠狗之辈,也敢猖狂?”
……
哒哒马蹄走过拱桥。
妇人凝噎着说道,
从小路对面的转角处,吹来阴冷的风。
李清霖挎刀朝外城而去,途径提刑司之时,之前有过数面之缘的白总旗,似乎专程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等他。
李清霖闻言,眉头一皱,
“可是出了什么事?”
一丈有余的狭间甬道,两侧墙壁石砖斑驳,盘满了枯黄的藤蔓,那落满灰尘的岩壁,如同小儿舞黑炭,冷悄悄的流下两行无声的泪。
但随行两人却噤若寒蝉,脸色苍白如纸。
“这位可是吕游泰,吕都士,正七品的大官!”
“我儿寒窗多年,熬灯读书,多位先生夸赞,本有榜首之姿,但怎知三年前,秋闱那几日,夜半忽于卷首大书八绝句,题毕自缢而死!
李清霖目光一动,缓缓停下步伐,右手抓向白首刀。
路人见此、听此,也纷纷称赞。
马车慢慢驶过街巷,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
“贤侄啊,有的事难得糊涂,斗不过的。
嗖!
李清霖骤然侧身,一根漆黑得近乎融入夜色的长枪,从自己的眼前掠过,那卷起的气浪,吹乱他的睫毛。
湖面倒映着对岸斑斓的凤灯,清风拂动,泛起鳞片般的涟漪。湖畔集市人群熙攘,店肆林立。
红尘处处是枷锁,他亦在其中,泥潭困身。
路上行人纷纷驻足。
吕游泰闻言,脸上笑容渐消,神色变得冰冷起来。
他想起了在贡院之外,李清霖跟自己对视的目光。
……
我这把老骨头,没就没了,你可切勿自误,此事……莫要再查了。”
几两人间烟火飘来,李清霖长舒一口气。
“是极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