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当日你出诊,未必能救回他的马,说不定裴云暎早已忘了旧事。”
“话虽如此,再见总有几分难堪嘛。”苗良方心虚低头,抠着自己裤腿上的破洞,“当年我在他家仆面前傲气十足,自以为是,如今人家混得很好,我落魄成这幅模样,就算他不报复我,我也没脸见人。说不定他现在正在背后骂我。”
陆曈:“……先生多虑。”
“不过,”苗良方抠破洞的手一顿,疑惑看向陆曈,“我今日看他对你说话,语气姿态熟稔得很,你们很熟啊?”
虽然陆曈之前救文郡王妃母女一事,西街众人都知道。裴云暎身为裴云姝弟弟,登门致谢也是正常。但一次就罢了,如给裴家小小姐的成药,大可让裴家下人自行来拿,何须亲自跑一趟。
而且……
陆曈对裴云暎说话的语气,也不像有身份顾忌,甚至称得上不客气,很有几分他当年风姿气节。
“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陆曈道:“不算熟悉。”
……
“你见到了苗良方?”
殿前司里,萧逐风惊讶开口。
裴云暎放下银刀:“很意外?”
“意外。”萧逐风道:“苗良方当年离开医官院,十年不见踪迹,外面都传言他死了,没想到一直藏在盛京西街。”
“你该意外的是他愿意指点陆曈参加太医局春试。”裴云暎在窗前坐下。
“也是。”萧逐风点头,“并非人人都能让苗良方重拾旧业,这位陆大夫不简单。”
裴云暎微哂,没说话。
“看来那位陆大夫是你的克星,所做之事,所收之人,都会妨碍到你。”萧逐风仍是木着一张脸,眼里却隐隐透出几分幸灾乐祸。
裴云暎收了笑,面上显出几分不耐。
桌上一盘冬枣青翠欲滴,萧逐风捏了个枣在手心,“既然如此,刚好有件事想告诉你。”
“说。”
“太师府最近不对劲。”
裴云暎抬眸。
自从贡举案过后,范正廉狱中畏罪自尽,但那之前,曾传出范正廉与太师府勾结流言,虽然这流言很快被压下去,不曾在朝中掀起风波,但裴云暎仍让人留意太师府动静。
柯家、范家、贡举案、太师府……每一桩都巧合地出现过陆曈的影子。
他有一种隐隐预感,陆曈所做一切,都是冲着太师府而来。但他不知陆曈背后何人,有何目的。青枫背地里查过陆曈底细,她就像凭空出现在盛京的外地人,每日坐馆行医,与他人并无勾串,正如所有背景清白,普普通通的平人大夫一样。
抓不到任何马脚。
于是他让人盯着太师府,因果相辅,如果陆曈这边无法下手,不如从太师府那头另觅端倪。
裴云暎问:“哪里不对劲?”
萧逐风沉吟一下:“太师府最近在托人打听一平人女子。”
“谁?”
“柯承兴已故夫人,陆柔。”
闻言,裴云暎目光一动:“柯承兴的夫人?”
柯家之事,当初在万恩寺过后,他曾让人查过。柯家败落得突然,缘其究竟,还是因为柯承兴之死,柯家无人可撑。
后来中秋夜,陆曈救下裴云姝母女,为履行对她承诺,裴云暎答应不再追查柯承兴之死,此事到此为止。
贡举案、范家倒台,太师府流言,之后种种事宜,柯家不过是一小小商户,而柯承兴早逝的那位夫人,更如复杂织毯上无意落下的一粒微尘,随手被人拂去后,杳无痕迹。
柯承兴的夫人死了许久,然而直至今日,所有人才注意,那位早逝妇人的真名叫陆柔。
“陆?”
萧逐风冷道:“太师府的人暗中查探陆柔,于是我先去了趟皇城司,他们消息比我们更快,你可还记得当时贡举案中,有对刘家兄弟?”
“记得。”
那对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