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副主管逃回人神山,并未径自向人皇汇报千里逃一的衰事,而是先向兵部主管通报。
兵部主管闻讯,半天没说出话来。这样的结果,他完全不敢相信。
兹事体大,他不敢隐瞒不报,踌躇再三,只好带着副主管面见人皇。
人皇时鉴一见到他们,当即开口问道:“你们带来了怎样的捷报,那云霄宗是彻底覆没了,还是偶有漏网之鱼?”
兵部副主管心里一跳,暗道:人皇,云霄宗不存在漏网之鱼的问题,我却是唯一的漏网之鱼,你这么问着实太过刁钻、让人脸上挂不住呀,呵呵!
兵部主管瞥一眼副主管,奏道:“启禀陛下,此战人神山至为不利,所有武者之中只有副主管一个人回来了。”
他还算会说话,把全军覆没说成了作战不利。
时鉴乃是个人精,哪会听不出兵部主管说的是什么,立时气得面色铁青,指着两个兵部正副主管,嘶声说道:“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把两个跪在堂下的人说懵了。
如果时鉴此时震怒、对他们严加指责甚至骂娘,他们反倒以为正常,而时鉴不但没有指责他们、没有骂娘,反而连说三个好字,他们就彻底不清楚时鉴到底在想什么了。
沉默一阵,兵部主管试探性地问道:“陛下,您的意思是——”
“砍了吧!”时鉴摆摆手,“这等无能之辈,丧军辱朝,留着何用!”
副主管听说时鉴要砍他,立时浑身筛糠,颤抖着说道:“陛下,臣此战失利,并非由于云霄宗武者强悍、人神山武者无能,其中另有因由!”
“嗯?”时鉴鼻孔里哼一声,相当于无声的质问。
副主管说道:“臣率领人神山武者与云霄宗那些孽贼对战,形势极为有利,堪堪大获全胜,孰料那云霄宗的队伍里突然窜出几条大龙,登时将局势搅得七零八落,人神山武者纷纷被那些摇头摆尾的大龙挑落。臣若非见机得快,也很有可能被那些大龙挑落或者吞进腹内。臣孤身逃回人神山,并非因为贪生怕死,而是要向陛下报告此情,以免陛下继续蒙在鼓里。”
“嗯?”这一回,时鉴的声音不是发自鼻孔,而是来自声腔,“你的意思是说,龙族参与了云霄宗与人神山的敌对行动?”
“臣不敢扯谎,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副主管回应道。
时鉴闻言思忖,良久无语。
他回想起了龙皇与凤皇前来人神山谈判的情形,当时的龙皇显然站在凤皇那一边,跟他讨价还价。他当时态度很强硬,没有进行丝毫妥协退让,龙凤二皇只好悻悻而归。
现在看来,龙皇或许是因为那件事而怀恨在心,有意挑起人族内部的纷争,鼓动云霄宗挑战人神山,以便从中得利,并且对他这个人皇加以羞辱。
而今在公开对战之中现身的只是龙族,说不定凤族也参与了此事,只是迄今为止尚自隐藏在背后。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事情就变得极其复杂了,他表面上的敌人是云霄宗,实际上的敌人则是龙凤两族,或者说,是阴阳两性生灵。
想到这里,他开口问道:“那个云霄宗宗主,与龙凤两族是不是有甚渊源?”
兵部主管回禀道:“云霄宗不过是三等宗门,兵部对其宗主的履历并不掌握。”
时鉴稍稍沉吟,说道:“兵部主管尸位素餐,理当闭门思过,不过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权且照常履职。副主管弃战而逃,致使全军覆没,禁闭三年。”
发落完毕,时鉴起身从后门离开。
副主管侥幸保住性命,却高兴不起来,垂头丧气地自行前往禁闭室。
兵部主管则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副主管出战不利,连带他遭受责罚,他心中极其沮丧。
时鉴回到寝宫,思考许久,认为自己有必要去龙盘山走一趟。龙族参与人族内部的纷争,这不是小事,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