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走了,想必也交代了你不少吧”“敢把你扔在这里,看来是料定了我为了孩子不杀你。”他冷眼讥诮。“她倒是想得周到,知道给你找个护身符带着。”阴影笼罩住她,一只沾染血污的大手伸过来,一把拎走了她怀里的婴儿。“你告诉她了”沈母浑身瘫软枯坐在地上。许媪和蓝玉绿珠等人都心疼地抬头瞧了一眼。离开了已经习惯了的怀抱,挨着父亲冷硬的胸膛,垫着父亲不够香软的大手,沛霖手脚挥舞,脖子上的珠链哗啦作响。婴儿一撇嘴,又“哇”的一声,细声细气地哭了起来。她们日夜守着女公子,原本没娘的孩子就让人心疼,又日日照顾,此时孩子一哭,难免都有些不忍。沈母已经吓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魏承也无需她的回答。他脸色铁青:“她还真是心疼你,一个罪奴,也费尽心思的如此算计。”“知道了又如何。”他笑了笑。“早该知道了,姓王还是姓沈又有什么分别”三个月了,依旧没有她的消息。就算是有蛛丝马迹,待他的人赶到时,也早就人去楼空。她能去哪儿还有何处可去长安......王家......江行舟......他脸色一沉。“派一批可靠的人,去长安,盯紧王家和江行舟。”他换了个姿势抱着孩子,左手掌托着婴儿的臀,右手臂枕在婴儿脑后,轻轻地晃悠着。“是。”魏宁点头。“还有。”他顿了顿,艰难道:“各处的匪寨,妓馆,牙行,还有义庄......”他胸口一阵闷疼。“无论大小,都要细细的查。”“是。”斜阳欲落去。一抹金阳洒在孩子的脸上,婴儿眯起眼睛,蹙起淡淡的眉毛。他抬手遮住她的眼,端详着她下半张脸。圆圆的,肉肉的。挺翘的鼻子下,小小的嘴巴嘟起,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她当年被府中刚失了女儿的侍女偷走逃到幽州来时,大约也是这副模样。婴儿肉肉的小手抓着挡在自己眼前的大手,捏住父亲的食指。那样小的一只手,只能堪堪握住他的一指。婴儿忽然咧嘴笑了起来。“咯咯咯——”满心的怨恨忽然又像破了的水囊,骤然地泄得一干二净。“就这样吧。”他抱着孩子,声音也忽然无力。寂然走过跪着的人群。..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