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低。反正也要找事做,何不来这船厂当个账房
毕竟账房对船厂的财务那是门清,可以把这年代造船各环节的成本摸得透透的。须知现在还没有巴尔的摩飞剪船,船厂报出价来都没个参考,真要造出新港号怕是要被坑得很惨。
正琢磨间,船厂大门里走出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不过走路姿势不太和谐,大摇大摆有点像逛窑子的大爷。林海定睛一看,尼玛这人虽然生得俊俏,但却有喉结——原来是个女装大佬。
这大佬穿一身水红色织金妆花湖罗衫,施朱傅粉,去冠驰带,头上插着玉簪银花,手里攥着个瓷烟斗,腰间系着绣花香囊和烟丝袋。走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兰花草的清香,想必这厮还有熏衣膏发的喜好。
林海早听说过晚明江南有“服妖”之风,甚至还有光天化日之下裸奔的行为艺术家,想不到澳门也有此等妖孽。这女装大佬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应该是个叛逆少年,和后世同类一样喜欢抽烟。
正好林海也是个老烟枪,昨天在街上看到不少人抽烟,忍不住也买了烟斗和烟丝,抽了几口发现口味和后世的烤烟不同,也就没了兴趣。今天出门找工作,他特意带上烟丝,果然就派上了用场。
林海从烟丝袋中摸出烟丝,递给那少年:“兄弟,尝尝我这烟丝怎样”
那少年瞅了一眼道:“不怎样。”
说着从腰间的南京云锦烟丝袋中拈出烟丝,放进瓷烟斗里,吧嗒吧嗒抽了起来,想必是船厂里面禁火,所以只能出来抽烟。
他从涂着胭脂的嘴里吐出烟圈,透过烟雾打量着林海道:“你也吃烟怎么没看见烟斗”
“早上走得急,忘带了。”林海想着烟民之间话题总是多一些,所以没有否认。这少年怎么看也不像工匠,估计多半是船厂老板的儿子,不妨先跟他聊聊。
“想来这儿做账房”少年的眼光倒是很毒,方巾襕衫是标准的士人打扮,能做账房的多少都念过几年歪书。
林海知道在这种叛逆少年面前一定要低调,脸上挂着谦虚的笑容道:“正有此意,只是我没做过账房,也不知能否胜任。”
“回去罢。”少年扬着下巴吐出烟圈道,“你想是有些眼花,没瞧见那里写着月饷三两”
林海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容:“既如此,左右无事,我且变个戏法你瞧瞧。”
他带着那少年来到一颗大树下,指着地上的树阴道:“仔细看地面,待会儿让你见证奇迹。”
林海说着将表盘对准地面,快速操作手表的按键。几个呼吸后,地上出现一个操作系统的界面,林海一边按键一边道:“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话音刚落,一部岛国动作片在树阴下的地面播放了出来。
一直神色淡然的女装大佬差点惊掉了下巴:“你娘的!这是甚么戏法……忒入娘带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