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很是不服气。</br>“不不不,我绝对不会这么想!”司马懿笃定地回应道,“章轩此人,不可以常理度之,你却偏偏犯了这样的毛病。你恁般轻视他,他反倒不声不响地治好了羊娟的怪病,这不叫刻薄,而是大度。你那一年的俸禄,权当是他治病的报酬,有什么不甘心的呢?如果不是恰好碰到他,羊娟的病可能会一直迁延下去。”</br>“爹,我是您亲儿子,您却处处为他说话,到底是为什么?”司马昭皱着眉头问道。</br>“我不是为他说话,而是想告诉你,他是个万万招惹不得的人,你们一定要表现出对他足够的尊重,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轻亵!”司马懿说道,“我这其实是为你好,不是害你。你大哥阿师,我对他也说过同样的话。”</br>“爹,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咱们皇室之人都得敬着他,便是他窃取了皇位,咱们也不能放个响屁?”司马昭问道。</br>“呸!”司马懿冲着司马昭吐口唾沫,冷脸斥道,“他是皇家的女婿,焉有谋朝篡位之心?”</br>司马昭伸手抹去脸上的唾沫,说道:“爹,您尽管这么说,我还是不相信。他要是真的谋朝篡位,又将如何?”</br>司马懿闻言,轻轻叹口气,说道:“唉,你这个死榆木脑袋,真是怎么敲都敲不开。诚然,像他那样的世外高人,谋朝篡位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据我观察,他志不在此,甚至对朝政没有任何兴趣。我此次提议让他担任钦差大臣,并且赋予他一些特别的权限,也是为了更好地观察他。他若是真的醉心于自己手中的权力,那就说明他不像表面呈现出来的那么超脱。而他若是一味敷衍了事,反倒令人放心。”</br>“爹,还是您老谋深算,谁都算不过您!”司马昭这才露出一丝笑意。</br>章轩不知道司马懿父子以及晁盖等人对他背后的议论,骑着高头大马,在几个僚属的簇拥下往章家村走。走出一段路,感到自己的右眼皮跳了几跳,不由骂道:“是哪个该死的正在议论老子?莫非是晁盖、暴石那些无良的家伙?”</br>不一会儿,经过跟童贯发生冲突、遭遇童百万派来的杀手的地方,他当即笑道:“呀,是我误会了,原来可能是童家父子在阴司里咒我!那两个该死的家伙,走到哪里都不消停,便是死了,恐怕都得弄得阴司里那些人鸡飞狗跳!”</br>一想到那些事,他未免产生了一些遐想,却都如过眼云烟一般匆匆飘过了。对他来说,童百万父子直如草芥,不值得认真回想。</br>经过纽镇的时候,他又回想起了自己在这里跟莲心发生冲突的事,也只是付诸一笑。</br>黄昏时分,抵达章家村外,他不再骑马,而是牵着马步行。</br>这是他的家乡,他不想刻意展示官威。</br>觌面碰到村里的乡亲,他堆起笑脸热情地打招呼,却发现人家用怪异的目光看看他之后意欲躲闪。</br>嗯?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村里人对富贵之人具有仇恨心理,见我发达了,心里不自在?</br>狐疑之中,他继续缓缓往村里走,见到每个人都热情地打招呼,却发现人家都只是简单地敷衍一句,投来的都是同样怪异的目光,并且都忙不迭地躲闪着他,似乎他就是一个能够传染疫病的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