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留下来的人们心中却也越来越绝望,已经三天了,没有粮水的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又要如何才能活下去?
短短三天,程王像是老了十岁,丰神如玉的脸上悄然爬上了几道深刻的皱纹,乌青的两鬓竟已染上了点点星霜.萧邦维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刚刚默认了这个未来女婿,对方就生死不知,女儿也变得疯狂地服药吃饭,像是要一夕之间变得健健康康,能跑能跳,她的心思他做个做父亲的又岂能不明白?但他不忍心无情地揭穿她,就让她这样吧,有个寄托也未尝不是好事.
宋皇后彻夜未眠,换了寝衣享受着文茹的按摩捏肩,却也双眼炯炯没有丝毫睡意和倦容.已经三天了,也应该有消息传回来了,不知道是否顺利,按目前的形势来看,应该是不会有差错的.
程王和萧邦维两个老狐狸都不是好对付的,她必须小心应对做足全套,才不致被怀疑.而京都那边,她眼眸微缩,安怀素倒是不虞,倒是定安王和华平,到底是何打算,也要有个准信了.他们是宗室,与程王这样的异姓王,萧邦维这样的勋贵外戚不同,皇帝出了事,自然要在皇子中选一个继承帝位,那么曜儿占着嫡长,他们也拿不出像样的理由和借口来反对,那么需要考虑的就是眼前的障碍了.
微微闭着眼,她反复盘算着其中的种种情势和细节,千丝万缕,错综复杂,任何一条出了纰漏都不好收拾.好在程王和萧邦维从来不曾表明立场,奸猾之处尤胜安怀素,未必不能争取.
寂静的营帐里大鼎檀香细细,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是贴身宫女文蕙的声音,”娘娘,有消息传回来了.”
宋皇后双眼霍然睁开,寒光一闪,”拿进来!”平静淡漠的语气却泄露了其中的些许焦急,文茹打了个寒颤,越发深深地埋下了自己的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文蕙将竹筒拿进来,宋皇后拆开细看,文茹悄悄地打量她的神色,却越发迷茫,宋皇后面上神色竟十分复杂,似惊似怒,又似乎莫名地松了口气,见她不解,宋皇后才淡淡地解释道:”让人跑了,我们的人追了过去,只剩下了程凌烨和他的长随,但他也受了伤,我们的人一路追杀一路打扫沿途的痕迹,才让他们有了喘息之机.”
文茹恐惧地道:”那如果让他们遇上寻找的人?”
宋皇后目光变得讳莫如深,”谁又能知道寻找他们的人到底是谁的人呢?来的究竟是救兵还是催命符?”
这句话此刻也在程凌烨心头来回地打着转,他目光锐利如鹰隼,伏在一块布满风洞的岩石上,一瞬也不移地盯着百步开外的一队央玛族士兵.
自从昨日遇到一小股找他们的队伍,放松警惕之后却被反咬一口之后,程凌烨就不敢再相信所有的人,谁知道是人是鬼呢?
那对央玛族的士兵神情紧张四处搜索,但奇异的是没有发出哪怕一声呼喊,只是默默地在能藏人的地点仔细检查搜寻.
程凌烨冷笑一声,若是来搜救他们的,又怎么会不发出一声呼唤呢?他垂下眼睑,悄无声息地退后,灵活如猿猴攀上错落堆砌的磨盘大的巨石,回到他们暂时歇脚的山间缝隙.
从外面看,不过是尺宽的石缝,可挤进去三尺来远,竟豁然开朗,延伸出丈余的洞穴,君湛亥衣裳破破烂烂蓬头垢面狼狈地侧卧在铺了些干草的地上,而嘉洵正面无表情地处理腿上寸余长的伤口.
见程凌烨回来,闭着眼根本睡不着的君湛亥翻身坐起,急道:”如何?”
程凌烨心情沉重,勉强笑道:”外面找我们的人很多,可却人鬼难辨,就连央玛的人也是如此.在分不出敌我之前,咱们不能出去.”
君湛亥颓然地躺下,自己还是大意了啊,早知那毒妇居然敢孤注一掷,就应该把定安王或者华平郡王带来,自己处心积虑把老大留下,将那毒妇带出来,又留下定安华平牵制,就是为了稳定京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