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纪羽赶出荣国府之后,纪云川尚有些缓不过来。
他按着胸口压制住那发抖的欲望,痛苦地闭了闭眼,最后长出一口气,掀开锦被下床穿衣服。
被纪羽这般一闹,纪云川自然是毫无睡意了,也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上。他还得想一想今日对纪羽说那样的话,往后若纪羽想追究,或是纪羽根本不想放手,那他又该怎么办。
到时候若纪羽再拿他身边之人威胁他,他又该怎么办?到了那种时候他答应下来自己难受,不答应又害了别人。
纪云川垂眸想了许多,最终还是徐夫人那儿去了一趟。
出京已经不是最好的办法了,若纪羽没有发现他,那他直接离开自然是最好的法子。可纪羽既然已经发现他了,那他走到哪里都是没有用的,不如先想办法让纪羽主动放弃他,以免往后他走了纪羽还要对他身边的人动手。
其实若往前几年,在纪云川假皇子身份暴露之前,那个时候的纪云川虽然与纪羽关系并不算好,但也不会下意识就觉得纪羽是拿无辜之人威胁人的人。可一朝跌落云端,又与纪羽相处那段时间,他已经看明白纪羽是个什么样的人。
纪羽偏执到了极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前也说过用旁人威胁纪云川的话,虽并未真的做什么,但纪云川也不得不防。
到了徐夫人那儿,纪云川先在外边站了一会收拾好脸上神色才进屋去。好些日子纪云川都自个躲着不见人,今日好不容易肯出来与母亲说说话,徐夫人高兴得不行,见他进屋来还站起身朝他走来,拉过他的手往榻上去,嘴里边还说着:“你好些日子不到娘这来了,待会多坐一会儿,今夜也留在这儿用饭。”
纪云川感受着徐夫人的热情,未免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尽量点着头回应对方,不叫对方觉得自己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儿到娘这来,是想到什么要与娘说说吗?”徐夫人拉着纪云川的手不肯放,却没说自己多想念儿子,只直截了当问起了纪云川的来意。
“儿子,儿子觉得总在家中什么都不做也不好,便想着与娘亲商量着看找点事做。”纪云川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笑,一个念头在心中打了个转,他说,“科举儿子是不行的,但咱们这样的勋爵人家似乎是有荫官的。若能有点事儿去学着做一做,倒也比成日在家里荒废的好。”
纪云川这个意思,倒有些不打算出京的味道了。
徐夫人品着他方才那话,垂眸想了想,点着头说:“也是,你能这般想,娘十分欣慰。只是荫官也不是想要就即刻能有的,若不是万寿节,便得等每三年一回的祭祀,否则便要你父亲致仕之后。”
这倒是一个麻烦,纪云川眯起眼想了一想,对徐夫人说;“倒也不急,这事只是与娘商量商量,若真是要这般,儿子自个想办法也不是不行。”
听到这话,徐夫人神色一凛,瞪大了眼抬手虚指着纪云川,声音有些颤抖,听着像是在害怕什么,她说:“你,你要如何自个想办法?这事儿无论如何按规矩来那都是你父亲去做,至于别的……别的法子,娘可不许你去。”
说话时候徐夫人整个人都透着浓浓恐惧,让纪云川不禁怀疑对方其实是知道许多事的。
但瞧着徐夫人那副真心把他当儿子的模样,纪云川又觉得不像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徐夫人对那位世子的感情想是很深的,所以她若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身体还被旁人占了,定然是不会对他这般和颜悦色的。
即是如此,那该是纪云川想多了。
徐夫人那边纪云川不好解释自己想做什么,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他只是含糊地将这事揭了过去,随后找了个由头离开了徐夫人那儿,也没留下来一块儿用晚膳。
纪云川不大想面对荣国公夫妇,他总觉得已经占了人家儿子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