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盛夏,万物蓬勃生长的时节,从早上八点开始,天空就像倒扣着一口烧红的大铁锅,哪怕到半夜月明星稀之时,这股热气犹未消散。
这次马大个还真的给特战排送来了十个新兵,这是让全团战士都惊掉了下巴,这中间的缘由也许只有马大个和丫头,马金花三人清楚。
班长铁塔东瞅瞅西瞅瞅的瞪着十个新兵,看着面前都是瘦小的身躯,看了约莫有两分钟,大概对他们肋骨毕现的身材倍感怜悯。
蒲扇般的大手一挥,说道:“姥姥的,这马大个尽把这些饿死鬼搞到我们排来,怎么看都像饿鬼投胎哩?要是个个兵像你们这样,我这个班长就不用当了!”
小猴子不敢发问,但边上的马寡妇知道是马大个看自己面子给白送的,眼睛里对铁塔写着不满:“死熊包,他们瘦跟你当不当班长有什么关系?”
铁塔咧开大嘴揭开了谜底:“这刮个风就能将这些小子吹跑,我上哪找人去?”
十个新兵气得直翻白眼儿。就这样,马寡妇选了个最瘦小的一个十五岁的陈小毛,安排进了炊事班帮忙马寡妇喂养鸡兔和做饭。
其他人被安排到边上跟着呆子去盖新的房子。
呆子打着光背带领着刚来的九个新兵,在边上开始盖起新的房屋,十几人顶着白花花的日头,汗水顺着战士们黝黑的脸一个劲往下淌。
二班的新兵们在离团部五里的一个小河边开荒种了些稻谷,离上次除草才三天,杂草已占领田地的半壁江山。
长得比稻谷还高大壮硕了,忙活的这三小时里,二班战士可没少咒骂这该死的差事。
一班的新兵嘎子和小猴子在负责放牛和十几只山羊。
“小毛头……”
马寡妇蓦然一声喊,像是压低嗓门从喉咙里憋出来的,声音短促急切。
日光过于强烈,刚分配给马寡妇一起帮忙做饭的小毛头,眯着小眼睛环首四顾,却没见人影,还以为是错觉,又蹲下身去喂鸡。
当一粒面团子不偏不倚掉在他葫芦脑壳上时,他才发现厨房里马寡妇正推着白面。
便一溜烟的跑了过去,跑得近了,小毛头见她满手都是面渣。
马寡妇看着发呆的小猴子骂道:“小毛头,老娘天天做饭给你们吃容易吗?还发呆,给老娘点支烟。”
小毛头四处瞅了瞅见没人注意,急忙将一盒未开封的大前门香烟在马寡妇面前晃了晃。
“哟嚯,还真舍得,好烟。”马寡妇顿时眉开眼笑,瞅着香烟盒子上的字,高兴的娇笑起来:“给老娘点上放嘴里!”
小毛头赶紧给放马寡妇嘴上点了根烟。
马寡妇嘴里叼着香烟得意洋洋的做陶醉状,便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哪来的这大前门?”
小毛头做贼似的左顾右盼一阵。
“我说你丫的怎么就这德行?”
小毛头附在马寡妇耳边说:“香烟是马连长让我送来的。”
马寡妇感慨:“还是黑千刀,知道心疼人。”
“他让你晚上到趟东面小河边的树下。”
“啥事?”
小毛头唇角浮现出一抹呆萌的笑,走出鸡窝继续喂鸡。
烈日高悬,刚被分配来的九个新兵正在打着架子,搭着房梁,梦洁时不时走出房门就过来给新兵端茶倒水,刚来的新兵明显的失了风度,个个拿眼偷瞄,个个心不在焉。
干活中的新兵随之失了魂魄,只顾眼睛快活了,哪怕梦洁进了屋,仍时不时意犹未尽的往里屋瞅。
“干活。”九人的班长欧小兵心急火燎,不停的说着这一句。如果没有梦洁,他的话肯定管用,现在全是耳边风。
房梁上的敲打木头的新兵二蛋,看着梦洁像丢了魂,一个踩空噼里啪啦掉下地上,疼的直叫唤,让正干活的欧小兵气的自己这个班长当的窝囊。
山高月小,夜风习习,这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