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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心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方永年刚刚挂断了电话。
“你觉不觉得我现在闻起来就像是花露水加上风油精的混合体。”陆一心吸着鼻子,收回刚才在卫生间里的感动。
直男买东西真的就是随便乱买的,只看包装其他全部凭感觉,她长那么大从来没用过味道那么奇怪的洗发水。
“这味道醒酒。”方永年放下手机。
“谁的电话?”陆一心颠颠的跑过来,带着一身醒酒的味道。
“我哥。”方永年揉揉眉心。
陆一心坐到他边上,觉得坐的远了,又往他那里使劲挤了挤,贴的密密实实:“怎么了?”
她觉得方永年有点不开心,不像刚才她进浴室前那么放松。
“我在想你妈妈那天晚上说的那些话。”凑得近了才发现陆一心头发上的花露水味道有多重,他微微皱眉,“这个牌子洗发水以后不要买了。”
他看着包装挺简洁,没想到内容那么花里胡哨。
“我妈那天晚上说了好多话。”陆一心嘿嘿笑,故意晃头晃脑,晃得方永年满鼻子的花露水风油精味道。
“关于我的经历。”方永年大手摁住她的脑袋,“关于我的那些经历可能会对你带来的影响。”
陆一心不晃脑袋了。
这个话题有些严肃,这几天她沉浸在父母默认的喜悦中,并没有再去回想那天晚上她偷听到的她妈妈说的那些话。
“那些话其实有很多都是气话。”陆一心有些急切,“我妈妈那天晚上真的是气坏了。”
她还从来没见过她妈妈那么失望那么生气的样子。
“我知道。”方永年拍拍她的头。
这丫头是担心他会记仇吧。
“但是她的担心,其实也是我的担心。”他叹了口气,把已经开始有些不安的陆一心搂到怀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两个只要在私密空间里,就习惯这样搂着。
肌肤相亲。
互相都觉得安心。
“不管你爸妈说什么,我都不会往心里去的。”他先安慰她,“更何况你爸妈已经是很讲理的人了,他们说的那些话,都是有道理的。”
“刚才我哥打电话给我,说那天晚上那伙流氓已经立案了。”他亲了亲陆一心的头顶,“只靠那天晚上做的那些事,这些人只够拘留几天,但是我觉得这样不行。”
“所以这几天,我哥收集了那伙人之前做的一些事,再加上那天晚上的寻衅滋事罪,这次应该可以入狱。”
“还有那个教唆他们闹事的女孩子。”方永年顿了顿,“她退学了,但是不是因为你们这件事,而是因为考生入学程序有问题再加上她自己曾经有过一些校园霸凌的历史。”
陆一心半张着嘴巴。
“事情都是真的,但是如果这些人那天晚上没有这样对你,他们的下场不至于会变成这样,或者说,不至于现在就变成这样。”方永年说的很慢,“所以挂了电话之后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已经习惯睚眦必报了。”
对于那些社会渣滓,对于那些得罪了他的人,他是不是已经习惯死咬不放,非得要对方得到应有的惩罚才会觉得安心。
“有时候为了睚眦必报,我用的手段也并不是光明正大的。”
他习惯用一些极端的方式,让对方自己入套。
“我防心很重,所有的朋友都是从小就认识的,对接交新的朋友没有任何兴趣。”
现在没有,以后估计也不会有。
“工作上面就像你说的,我喜欢难一点的,有挑战一点的,但是其实我很少会去考虑我做的这件事,会造成多大的社会效益,会给多少人带来帮助。”
“所以你妈妈的担心,我也有。”
“我倒是并不担心你会变得和我一样暮气沉沉,我只是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