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温看着,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懈下来。
其实他是和李奎前后脚进的城,想到李奎向来和丁留共同进退,他在衙门里又素来以老实人形象出现,他不想和李奎碰上,就住进了李谦和姜宪打尖的客栈,准备找个机会和李谦来个偶遇的。
谁知道没一会儿丁留也来了。
他就更不好出面了。
索性决定明天一早再去拜访李谦和姜宪。
他可是把夫人带过来了的。
像李谦这样高娶了个夫人的,就算是表面上看不出来,心底里却多多少少都是有点惧内的。就像他,娶了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娘子,当着外面的人喝三道四的,回到家里却是一句重话也不敢说的。
他相信李谦也和自己差不多。
与其非要和李谦或是李家搭上关系,还不如和姜宪搭上关系。
李谦肯定是不愿意有人晚上去打扰他们夫妻的。
鲁温安顿好之后就要拉着鲁夫人来听小曲,可鲁夫人对这个一点也不感兴趣,就留在了客栈里洗头敷面。
这才是偶遇!
原来鲁大人也是来会他们的!
李谦夫妻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
想到他们在太原短暂停留之后还要回西安……俩人都觉得头发有些发麻。
鲁温再次发挥了他过人的观察力,语带同情地道:“郡主,王爷,您们是来听曲的。我就不打扰了。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候。有时候我夫人也责怪我总是没有时间陪她。郡主和王爷不必管我。我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听听曲。总是被夫人困在家里,我也要出来透透气。”
李谦和姜宪知道鲁温这是在给俩人找台阶下,不由对鲁温心生好感。
鲁温倒也提得起放得下,说了两句闲话之后,就立刻告辞,回了他之前听曲的雅座。
李谦也的确不想再应酬谁,这次眼睛也不乱瞟了,直接拉着姜宪进了二楼的包间。
二楼的包间是围着戏台子砌的,有大有小,冰河订的是小间。放了一张四方桌,两把太师椅,一个角几而已。好在是位置很好,正对着唱曲的戏台子。那角几上还放着盆开的正艳的大红色茶梅,桌上摆着的是甜白瓷的茶具,加上黑漆椅子,宝蓝色锦垫,布置的整洁又雅致。
姜宪看着直点头。
可惜她出门是从来不用外面的东西的。
情客几个上前,快手快脚地把坐垫和茶具都换了,还拿了床蓬松蓬松的薄被给姜宪御寒。
等到茶楼的小厮上了茶点,冰河每样都试了试,俩人身边服侍的这才退了下去,让李谦和姜宪能安心地听曲。
李谦就把姜宪抱坐在了自己的怀里,随手用薄被把她给裹了起来,低声在她耳边道:“外面的东西你少吃点,尝个新鲜就行了。要是觉得好吃,等回了太原,我让厨房的人给你做。你肠胃不好,小心不舒服。”
姜宪连连点头。
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变成了杂耍。
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正在台上表演顶碗。
双手撑桌,身体悬在半空中,双足灵活如手,把另一个小姑娘手中的碗一个个地放在头顶。
姜宪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加之包间里没旁人,也不管坐在李谦怀里的这个动作合适不合适了。她侧了侧头,低声和李谦道:“上次曹太后大寿就请了人来表演杂耍,可惜那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情仔细观看,也不知道有没有顶碗的。这对姐妹倒不错。”
李谦闻言就亲了亲她的面颊,也学着她低声地说话:“那我们等会儿就打赏她们。”
姜宪“嗯”了一声。
李谦就把手伸进了薄被里,轻轻地握了她的手,细细地摩挲着,如同摩挲着一块美玉似的——姜宪在看杂耍,他在看她。
等从茶楼里出来,已经过了二更。
姜宪兴致勃勃地拉着李谦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