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这个“果戈里”。
“你把果果里弄不见了吗。”她声音很轻地小声问道,漆黑的眼瞳一丝也没有颤动,只安静地注视着坐在高脚椅上的白发青年。
青年的袖口挽起,露出的一截手臂显出干练精瘦的肌肉,线条明晰,比奈奈子认识的果戈里要显得更加富有力量。他动作闲适随意地坐在高脚椅上,看起来好像和果戈里是相似的身形,但却明显更具压迫感,这样的差别对于纤弱矮小的奈奈子而言更加明显,是比起“少年”更接近于“男人”的身形。
有些像是国木田或是社长,但他们都是奈奈子熟悉的人,奈奈子站在他们的身边时,并不会产生下意识停下脚步的想法。
奈奈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表述自己的想法,“藏起来”或者是别的什么她只是觉得,果戈里不见了,和他应该是有着什么关系的,或者说,如果这个“果戈里”不见了,那么她认识的“果果里”可能也就会回来了。
“哎呀呀”眼前的男人夸张地拉长了调子,语气显得很是为难,但脸上的微笑却没有分毫的变化,无端地给人一种大理石般干净却又坚硬的感觉。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这个“果戈里”说道,“听起来就好像我是绑架了什么人的诱拐犯一样,真是让人伤心我可是个履历清白的好公民噢不管是在这个世界上的哪个执法机关都没有过任何案底、完完全全一清二白的守法公民噢像是诱拐小孩这种事,我怎么会做呢那可是罪犯们才会干的事情呀。”
他的话语和神色都显露出了好似被冤枉的“委曲求全”,好像奈奈子的这一句话让他很是伤心一般,但是奈奈子不为所动得仿佛是块石头,对于男人的话完全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也没有动摇自己的立场。
“你和果果里长得有点长得一样。”她说道,本来是想说“有点一样”的,但说到一半,还是决定“实事求是”地改口了,“然后果果里不见了。你把果果里弄不见了。”
她的话很跳跃,像是破碎的纸片,让人不能顺畅地理解其中的逻辑。青年纤长的眼睫半垂了下来,像是蝴蝶收敛薄翅,目光落在了手中捧着的焙茶中,握住杯沿的指腹无意识般地摩挲着白色的陶杯,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着一只鸟儿。
“世界上没有两只一样的鸟儿。”他低声说道,低沉的嗓音几乎融进了店内流淌着的钢琴声中,“但、既然我是果戈里,那么我和果戈里长得一样,那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男人偏过了五官轮廓分明的面容,眼底含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像是冬日里没有温度的阳光,明亮却并不温暖。
“这又有什么不对呢”
他问道,眼神落在奈奈子没有表情的小脸上,仿佛在等着她说出什么话。
但是奈奈子抿了抿嘴巴,脸颊贴在红木色的吧台上,压得有些扁扁的,深黑色的眼睛眨了眨,却又不说话了,只转动了瞳孔,看向了男人的身后。
西格玛端着她的冰淇淋牛角面包过来了。淋了粘稠巧克力酱的牛角面包,裹着香甜的冰淇淋,光是看外表就让人觉得“热量爆炸”。
把装着牛角面包的蛋糕碟摆在了奈奈子的面前,西格玛在动作间分了些目光给边上举止从容优雅的男人,露出了微妙的、仿佛有些“一言难尽”的复杂眼神,但他还是在帮奈奈子摆好了餐叉和纸巾后,就收起了托盘,一句话也没说就退开了。
趴在吧台上的奈奈子慢吞吞地爬了起来,用叉子戳着面包,把牛角形状的面包分成七零八落的了,才开始一口一块地往嘴巴里塞。
她吃完了面包,又一口气把剩下的橙汁也喝完了,这才扶着吧台,和坐上来的时候一样,小心地跳下了高脚椅,把书包背回了背上,准备回楼上的侦探社去了。
“我回去了。”她说道。
“果戈里”举起手里已经凉了的焙茶和她告别“再见,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