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讲的,就好像如果对着一盆仙人掌小声说话的话,仙人掌是不会把你说的话告诉给其他人的。
但是国木田不一样,国木田比较像是“家长”或者是“老师”,每一个学生都知道,和“家长”或者“老师”说秘密的话,不出三天,全世界就都知道了。
“家长”和“老师”是世界上最不会帮小孩子保守秘密的人。
奈奈子不说话,花袋也没吱声,国木田的一句问话抛出去,却没有得到两人的回答,他停下了收拾衣物的动作,站起了身,看看奈奈子,又看看边上往棉被里缩的花袋。
“……怎么了?”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奈奈子摇头,绑起来的小马尾辫细细软软,就像是小狗狗的尾巴,很快地左右晃动了几下。被窝里的花袋也捂住了嘴巴,飞快地摇头,口中发出了“唔唔唔”的意义不明的哼哼声。
把捡起来的衣服都拿去丢进了洗衣机里,国木田从浴室里出来,怀疑的目光透过镜片,在奈奈子和花袋的身上来回扫过。
凭借着作为“老师”的本能,他敏锐地觉察到了问题的关键应该是出在奈奈子的身上。
国木田不再继续收拾房间,他走到了奈奈子的面前,在周围扫出了一圈空旷的榻榻米,自己先盘腿坐了下来,然后抬头招了招手,对奈奈子说道:“坐。”
奈奈子很老实地在他的对面坐下了。
“是学校里出了什么事吗?”国木田很耐心地对她问道,他还记得奈奈子今天是去学校参加补考了,心里猜测着是不是补考没有考好……不过这和“乱步先生有恋人了”又有什么关系吗?
他又想起自己刚进屋的时候听见的花袋的那一句大叫,一时间有点捉摸不透这是怎么一回事。
奈奈子摇头,还是不说,垂着小脑袋,黑乎乎的眼睛只盯着榻榻米上的花纹看。
她个头矮,低着头的时候只留给了国木田一个毛绒绒的黑色小脑袋,国木田低头看着她的发顶,觉得有些无从下手。
奈奈子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很听话的,但如果她有时候不想听话了,也让人觉得头疼,不是复读攻击就是鸵鸟缩头,现在的情况显然就属于后者。
国木田短暂地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口提议道:“那么这样吧——我们来交换‘情报’。你告诉刚才你们在说些什么,相对的,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件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他说完,顿了顿,又说道:“可以从我开始先说,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奈奈子:“……”
奈奈子:“eπ的和是无理数吗?”
虽然当过数学老师但并不觉得自己能解出这种世界级数学难题的国木田:“……”
“换一个问题。”国木田试图提出申请,“至少得是要我知道答案的……不然的话即使你问,我也回答不出来答案。”
他说完这句话,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奈奈子的新问题,意识到奈奈子似乎又不说话了,这让国木田忍不住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或许他就应该把事情告诉给乱步先生,让乱步先生快用他无敌的超推理“想想办法啊”,而不是这样坐在乱糟糟的屋子里,和奈奈子拉扯着一个得不到回答的问题。
抛出去的问题就像是丢进了沼泽地里的石子,别说是“打水漂”了,连个泥点子都溅不起来,就这么相顾无言地坐着。
毕竟也不是小孩子了。
国木田只能在心里这么说服自己。
青春期的孩子有点小秘密也是正常的,只要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不想和大人说那就不和大人说吧。
相比之下,他还不如回去问问“年至26却依然单身”的乱步先生是不是真的有了什么“恋人”,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就是全社上下都要严阵以待的“大事”了。
他刚想开口和奈奈子说“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去监督花袋做五十个俯卧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