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的谈吐和心性,自然是入了林海的眼的,但冯渊是自己师弟的独子,这就让林海不能将其过继到自己的名下了,否则,他日,自己见了师弟都没脸交代。
不过,林海想了一下之后,他开始跟冯渊天南地北地说起了一些风俗趣事,又由着这些事情讲到一些当地发生的事件。
很快,林海就摸清了冯渊的情况,文采谈不上,基础知识很扎实,但对待一些事情上有自己的见解,或许稚嫩,但却言之有物,若能好好引导教育,科举入仕不成问题。
最主要的是,此子是非常典型地务实者,若是能一直坚守本心,日后出仕,乃是朝廷和百姓的福气,当即,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林海又抿了一口雪梨汁,压下嗓子的干涩和咳意之后道:“老夫这么多年,从来没收过任何一个徒弟,贤侄可愿意拜在老夫门下?”
并不知道自己被试探了半天的冯渊一听,愣了一下之后又皱眉道:“能得伯父看重,是冯渊的福气,但老师对冯渊恩重如山,却是不能辜负的,只能辜负伯父美意了。”
原主这个老师看在原主父亲的面上,虽然没有正式收他做弟子,却真的做到了如师如父一般关心他,原主本是打算有了功名后,就去拜师的。
林海一听,非但不恼,更是对他人品赞赏,一个老秀才,无官无职,跟一个探花出身,已经三品大员的林海相比,任何人都会选择林海,但眼前的小子却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这人品值得人钦佩。
不过,林海哈哈大笑之后道:“你这孩子品性纯良,但却太过实诚了。”
冯渊被林海笑地有点儿懵,只能讪讪地道:“真心换真心,谁都不是傻子,你跟人家玩儿心眼,那就别指望别人对你真情实意,所以还是实诚些好。”
林海赞赏地点点头道:“说得好!不过,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你老师和山长不允许你拜师,而今天又一直让你好好照顾老夫吗?”
冯渊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却又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
林海见冯渊一点就透,至于想不明白地地方,孩子毕竟没有接触过那些,也不知道那些事情,这不能怪他。
叹口气,林海又喝了一口果汁之后才道:“说起来,这些事情,根源还得从林家老一辈那说起来。”
林家,其实原本是姑苏一个书宦世家,家中不管是做官地还是考学的,从来不缺人,乃是前朝世家大族,但偏偏就出现了林海这枝祖上的这个生了反骨的老祖宗,最后被宗族给除名了,至此双方各保一王。
之后,这位老祖宗一路辅佐开、国、皇帝打下江山,功劳自不必说,若非为了保住当年将他逐出宗谱的族人,抵扣掉大半的功勋,就算成吉思汗怕也是比不上他的地位的。
即便是如此,林海的祖先仍然给自己挣了个侯爵,位在十二侯之首,这就能看得出来他功绩有多高了。
只是,即便林氏宗族作为前朝重臣之后,虽然被赦免了,却几乎没有人再出仕,而是蜗居祖地,过着山野人家的悠闲小日子,与林海这一支也再没有过多来往。
林海这枝,却正好相反,几代人的仕途都很平坦,家财也旺盛,却因为糟了祖宗厌弃,没有香火庇佑,所以历来子嗣艰难。
为子嗣计,林海的父亲做了个违背祖宗地事情,没有等四十无后再纳妾,而是在成亲后三年,嫡妻无所出的时候,就纳娶了一个贵妾。
这个贵妾肚皮倒也真的争气,第二年就生下了一男婴,林海的父亲自然欣喜若狂,只是,没成想孩子三岁的时候,嫡妻,也就是林海的母亲也怀孕了。
林海的父亲自然更重视嫡妻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虽然对自己的长子还是关心,但对那个贵妾却很是冷落,因此让那贵妾心生嫉恨。
之后,林海的母亲糟了这贵妾的暗算,鬼门关走了一遭,勉强早产生下林海之后,不仅自己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