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祖孙一连在齐齐哈尔转了七八天,总算对齐齐哈尔之富庶有了一个印象。
但奇怪的是自胤祚到齐齐哈尔之后,便再也没有接见过他们,仿佛将他们遗忘在了这旅店一般,搞得梅文鼎尝尝夙夜忧叹,后悔自己为何要出言顶撞六阿哥,错失了为百姓造福的机会。
其实,胤祚却也不是存心冷落梅文鼎,实在是他太忙了,他这一趟离开齐齐阿哈尔大半年,积累下来的公务简直案牍如山。
他前脚刚跨过松花江,后脚纳兰明珠就让人把公务送了来。
胤祚这几日每天都只能睡两个时辰,就连吃饭都要边看公文边吃,活的无比凄惨。
他本意是来齐齐哈尔躲个清闲自在的,却没想到是才出狼口,又入虎穴。
纳兰明珠毕竟是暂代的副都统,且受皇上猜忌,很多事都不好妄下决断,故都堆着等胤祚回来处理。
胤祚此时就在副都统府中,听着手下一大群同知奏事。
同知多,小吏多,这也是齐齐哈尔官府的一个特色。
“王爷,自上月以来,就有无数洋人教士涌入齐齐哈尔,他们要求官府为其提供教堂和田产,下官不敢应允,只能暂时将他们安置在城外,究竟如何处置,还望王爷示下。”一个同知说道,同时上前一步,将奏明此事的公文递上。
胤祚道:“田产没有,教堂可以建,官府提供工匠及材料,设计图纸让传教士们自己商量着来,造价一万两银子以下,随便他们怎么建。”
那个同知继续道:“另外,近日教士们在城中四处传教,却又未违反律例,属下不知如何处置。”
胤祚笑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让他们传吧,只要不是邪教,随便传。”
那个同知领命退下,另一人上前道:“殿下,目前城内商号林立,除两行此等奉公守法的大商号外,还有许多小商号也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商人们四处流动,齐齐哈尔又无过路税,故现在商税难以足额征收。”
胤祚皱紧眉头道:“税收改革是个大问题,此事需从长计议,现阶段就以商人自行申报与官府抽查为征税方式吧。”
那同知不明所以,惭愧道:“还望王爷明示。”
胤祚道:“简单的来说,就是让商人自行缴税,官府派人挑几个商人进行抽查,若是发现漏税,便着重处罚,杀一儆百。银行有个审计团队,这些人是查账的高手,官府可以先租用过来。”
那同知恍然道:“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去办。”
这边事情刚了,府衙外又走进来一人,随他而来的,还有一股令人闻之欲呕的恶臭,他越走越近,恶臭便越来越烈,站的离他近些的同知都险些晕厥过去。
这人站定,拱手道:“王爷,下官恳请王爷为修筑城墙的蒙古战俘修筑茅厕!”言语间全是悲愤之情,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胤祚看他如此神态已经心中了然,怒道:“谁负责铸城?为何不修筑茅厕?”
下面官员中又走出个人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道:“王爷明鉴,铸城区每两百步就有茅厕一座,可……可这些蒙古人……他不上茅厕啊,他们想要便溺,便随意找个空地野外解决……毫无……毫无羞耻之心……”
胤祚愣了愣道:“那也该派人将便溺之物以生石灰消毒,再以土盖住,怎会搞成这个样子……”
谁知那臭气熏天的官员道:“不行!王爷,不能用土盖住啊,应派人将之全部收集起来,蒙古战俘总共近万人,这么多人粪可不能浪费了啊!”
胤祚脑子被臭味熏得晕晕乎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一个同知解释道:“王爷,这位徐大人是负责农事的同知,近日醉心于研究人粪沤肥,言谈间有些颠三倒四,望王爷恕罪。”
胤祚这才恍然大悟,古代没有化肥,农田间肥力全靠人粪撑着,这也是古代大城能保持洁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