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
他笑了笑,推来一个青花小碗,道:“蟹不是你那么吃的。”
江容吃蟹,跟啃甘蔗差不多,扔进嘴里囫囵嚼两下,尝个味道再吐出来。
虽说这个时节的蟹十分新鲜,这么吃也未必不能尝到鲜味,但委实浪费。
原随云从看她尝第一口起,就另外取了一个碗,替她拆了一整只,将肉剔至碗中。
现在剔得差不多,就拿给了她。
江容一低头,看到堆在一起的莹白蟹肉,直接愣住了。
“你怎么还……”她皱起鼻子。
“都像你这么吃,这些蟹怕是死不瞑目。”他难得开了句玩笑。
江容:“……”妈的,这个她还真反驳不了。
但这能怪她吗?她四岁就去恶人谷了!恶人谷那种地方,哪吃得到蟹?
如果今日吃的是烤全羊之类的,她肯定比在座所有人啃得都干净!
“吃吧。”原随云又道,“我自己再拆一只便是。”
江容扫了一眼,发现这一整桌的人,真的只有她吃得七零八碎,壳肉不分。
她无言片刻,终究接了过去,道:“谢谢你。”
原随云仍然笑着:“不用,小事而已。”
江容在他的目光下夹了一筷蟹肉扔进嘴里,抿了两口,只觉自己之前的吃法实在是浪费,不怪原随云会说蟹知道了死不瞑目。
于是后半顿饭,她几乎一直在跟这些蟹搏斗,非要自己学着拆。
可惜蟹不太愿意配合,桌上其他人也一样。
从江易到林诗音,都给她拆了点,劝她别折腾了,乖乖坐着吃肉就好。
江容:“……”我感觉自己被歧视了!
隔了两天,去风雨楼看望苏梦枕的时候,她还在为此事不平。
“他们一个个都笑我。”她说,“笑就笑吧,还拦着我不让我学,这是什么道理啦!”
苏梦枕听得差点也笑出来,但他忍了下来,道:“他们是心疼你,否则拆蟹这么麻烦的事,谁会愿意替他人做嫁衣?”
江容:“我知道呀,可是我也不想总是麻烦他们嘛。”
苏梦枕却道:“但对他们来说,这并非麻烦。”
江容撑着脸唔了一声,也不知究竟想起了什么,竟就这么发起了呆。
而他坐在她对面,目光停顿了许久。
回神的时候,杨无邪恰好进来,说有事禀报。
以往江容过来,杨无邪总是遍寻借口去忙别的。像今日这样直接过来,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因此,苏梦枕一听到他的声音响起,便猜应该有什么大事发生。
果然,杨无邪进来时,面上的神色便十分严肃。
他对苏梦枕道:“神侯派了人过来,说有要事与您相商,请您去神侯府走一趟。”
“神侯?”
“三师兄?”
苏梦枕和江容同时出声,语毕又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杨无邪站在他二人面前,颔首应了是,又道:“似乎是薛笑人一案,有了什么进展。”
苏梦枕闻言,目光一顿,旋即吩咐道:“速速准备,一会儿就出发。”
他话音刚落,江容立刻跟上:“我跟你一起去。”
薛笑人一案,不就是海上销金窟么?
事关移花宫,她哪里坐得住。
苏梦枕想了想,二十日前,追命押着薛笑人回京的时候,诸葛神侯就没有避着她查这事,那今日带上她,也是应该的。
于是他点头道:“好。”
风雨楼的人动作很快,片刻后,就为他们两个各自备好了软轿。
往神侯府去的路上,江容一直在想,凭她三师兄查案的谨慎程度,若非有明确的大进展,应该不至于直接通知苏梦枕。
可按他们之前明明是打算等海上销金窟再度开市再去查探的,莫非这中间又出现了什么新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