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如这般,明白吗?”
荀柔被他一看,顿时涌起心虚,连忙点头,“明白,明白了。”
“棋子所占之地为城,纵横之线是交通道路,一城如能道路通达则活,如四面被围,则生机绝灭,为对方占领,围棋之争,亦如两兵交争,得势众者为佳,占地多者取胜,”荀彧拾起荀柔捣乱的白子,放在掌心中,托给他,“阿善再试试。”
手掌如玉,白子放在掌心之中,更显温润光泽。
荀柔心下一动,伸手捏住棋子,抬头看比棋子更温润的兄长,“阿兄。”
荀彧探问的凝眸看来,眸中浮光跃金。
“你日后——”别跟曹老板混。
话才出口,还未到关键处,荀柔陡然觉得头晕了一下。
吧嗒——
一滴血落在棋盘上。
他伸手一摸,果然鼻子下面是湿热的液体。
巧合还是...
“曹——”
“阿弟,快住口!”
好吧,鼻管里的陡然加剧的热流证实,还真不是巧合。
这种防止剧透的方式,还能更好吗?荀柔朝天翻了个白眼。
...
布条堵住鼻子,血也止住,荀柔仰面朝天,十分生无可恋。
亲爹和伯父不在家,伯母、亲姐,另两个堂兄全都闻讯而来,围观他出鼻血的囧样。
荀彧小哥表情十分愧疚。
“阿善一岁余,常有鼻衄(鼻血),”荀采认真的检查了一番,用轻松的口气对众人道,“伯祖先生看过,说没什么大事,小儿体热,偶然饮食不谐,就会如此。这一回,想来是近来旅途中饮食不佳。”她向荀彧道,“与十八弟并不相干。”
荀柔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唯。”荀彧低头应答,表情严肃,仍未释然,但对上荀柔睁大的湿漉漉的眼睛,还是弯了弯唇角。
荀柔蜷了蜷手指,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攥着一个圆润的东西。
方才从堂兄手里接过的那枚白子,一直被他攥在手心里,已攥得温热。
...
亲爹fg不倒,吃过哺食后不久,带着糖饼回来,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他和伯父的神色,今□□程想来算是顺利。
归家仍然是等到天色暗淡,荀爽抱起荀柔,沿着里中小路前行,荀采跟在他身旁,提灯照路。
此时家家秉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早早关门闭户,里道昏暗,沿路几乎没有遇见什么行人。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归家的途中,他们还真遇见了一个人。
光线幽暗,对方并没有带照明器具,却缓步从容。
远远发现他们,便顿步避于路旁,等到双方走近,彼此认得清面容,对方躬腰长揖行礼,“攸见过慈明公,姑妈,小叔父。”
攸?荀柔一眨眼。
荀爽停下步来,将荀柔放下,望着少年稍加思索,“你是…公达?”
“是。”少年青色的直裾边缘绣着云纹,头上青帻束发,鬓发如墨,被火光照亮的五官柔和秀美,双眉纤长,低头敛眸间,温良恭谨得近于腼腆羞怯。
荀攸,公达?是他知道的那个荀公达吗?
“为何这样晚才归家?”荀爽问道。
“攸从衢叔父学经,叔父见天时已迟,慈爱留饭,故而晚归。”少年垂头回话,声音低柔恭敬。
荀柔一仰头,与他四目相对。少年双瞳漆黑,目光深邃,恭敬端正,但就离腼腆害羞…就有东海到昆仑山那么远。
大概也没想到会和他望个正着,少年薄唇抿了抿,又埋了埋头,轻声道,“……小叔父。”
“你好呀。”
对哦,荀攸是荀彧的族侄来着,所以,真是那个荀攸了?十三岁就察言观色发现杀人犯,后来又刺杀董卓、水灌下邳城、画策奇谋十二的荀军师,原来这么可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