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乙再度醒来,已是第五天的夜里,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伏在他床边的母亲,她的双手握着丁乙的一只手,那是一双整天浸泡在水中,杀鱼,打鱼鳞的辛劳的手,那是双满白皙但不丰润,皮肤常常泡在水里皱皱的手,这也是每天劳持家务,辛苦赚钱养家的手,这也是从他牙牙学语起就牵拉着他的手,这也一双常常高高举起,却从不落下的手…… 丁乙的手忍不住往回收,他只是想轻轻的抽回,这细小的动作却也惊醒了看护的母亲。她以敏捷的速度再次抓住了丁乙的手。 “小乙,你醒了,好好好,你总算醒了,谢天谢地。你这个傻孩子,干嘛要跟你父亲怄气呢,你这几天可把我们全家都吓坏了。小云,小云,快快把灶台上的鸡汤端来……”吴淑惠泪眼婆娑,这一刻丁乙脑海中童年时代母亲的形象又回来了。 丁肇鼎、丁力也都涌进了卧室。丁乙看到丁肇鼎下意识的往回躲,吴淑惠便又大声的埋怨起老公起来。丁肇鼎只是木木的倚着桌子旁边,一句话也不说。丁力连忙趁机递上毛巾,宽慰老妈。 “老家伙,你倒是说句话啊。”吴淑惠不满意丁肇鼎的态度。催促着老公表态,这一刻丁肇鼎也是没了先前的执着,毕竟儿子刚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要不是丁云发现及时,很可能,差一点他就真的失去了这个儿子。 送去诊所时,老医生的话依然言犹在耳,哪怕只要再耽误几个钟头,丁乙的这条小命就真的不保了。 “小乙,你醒来就好,我不该动手打你,其实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打你,我心里也很不好受,我只是想让你不要去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一门心思的去把书读好,反正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也应该有了自己的想法,你自己的人生该怎么走,你自己要好好思量,你只要知道,我没有坏心,家里人都盼着你成器,你以后自己多多想一想。”丁肇鼎说完这些话,仿佛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半,耷拉着脑袋,看来他的心里也是很不好受啊。 丁力插嘴道:“小乙,你学的那些都是左道旁门的小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你学那些有什么用呢?最多你将来成为一个匠人,还是读好书才是王道。别想那么多了,你这几天可把爸妈吓坏了。你跟爸妈说一声‘我以后不在碰那些玩意了’以后读书就行了。” 丁乙并不理会丁力的话,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丁肇鼎。丁肇鼎看着儿子半晌无语,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喝过鸡汤,感觉力气又恢复了几分,在床上躺了几天,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老张的奖励也不知道是不是送过来了。就这么胡思乱想的捱到了天明。 大清早的袁真就跑了过来,他也很惦记着老友的病情。前天袁奎病好了一些,带他过来串门。却得知丁乙已经昏迷几天几夜了,本来还准备埋怨老友这几天都不来看望自己的一些话,也都生生的憋了回去,反而深深的为老友的病情担忧了起来。 在院子里看到丁乙已经可以在院子里扶着墙慢慢的走动了,心情大为高兴。在丁家吃过早点,袁真和丁乙一起到了丁乙的卧室,当然丁力在这之前,还是把袁真叫到一旁好好的跟他说道说道了一番。 “你不会是跟我家里人一样来给我上思想教育课的吧?”丁乙一进屋就说道。 “那能呢,丁丁,咱哥俩谁跟谁呀,对了,你这几天没露面,我可是把你给我的那几本书都有好好的学哟,不信你可以考考我。”袁真说道。 丁乙感到很欣慰,至少他还有袁真还是支持他的。现在家里虽然还是反对他继续去钻研傀儡术,但是不会有那么激烈的态度了。丁乙把那堆零零碎碎的零件拿出的时候,袁真都吓了一跳。看着一个个破碎的,断裂的面甲,弹簧,游丝,螺丝可以想象丁肇鼎当时发了多大的脾气。 丁乙捂着还没有完全消肿的脸颊,对袁真说:“袁奎现在真的没问题吗?如果你担心他,可以上你家,今天我们的任务是修复这些傀儡,当然了,能修几个是几个。” “还是在你这儿吧,今天我家里正好有来亲戚,可以帮忙照顾他。”袁真说道。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