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的说:“也就是那一次,再说,不是贪吃我又怎么会见到檀郎你呢?你放心,后来我一直很小心,没被人给逮到了。”
她说的是若无其事,可落在段延庆心里却如惊涛骇浪。殊不知他那只藏在袖子里的手气得直发抖,要不是怕见了血让蓝楹看见,只怕早不知道被攥得死紧的指甲戳破多少回了。
可纵使是滔天的怒火和恨意,他也不敢泄露分毫。
原来,阿楹,他的阿楹,他放在心尖尖上疼宠的阿楹,并不像他以为的无忧无虑。原来,早在他们相遇之前,她就已经在人间的黑暗里走过一遭了。
他甚至能想象到,要不是有灵力傍身,以阿楹的容貌性情,怕是会稀里糊涂的成了不知多少人的新娘。往后说不定会一直被锁在房里,日夜让人欺负得连翅膀都无力展开,小肚子也被喂的饱饱的。纵使那些人捧来一屋子的鲜花,也只能眼巴巴的瞧着,再也吃不下一口。
从此,她再也不会遇到一个叫段延庆的人。而他,说不定就像他之前想的一样,抱着无望的仇恨孤独的死在那一个寒夜。
“檀郎?”
见他久久不说话,蓝楹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阿楹,我段延庆在此发誓:总有一天,苍山之巅,洱海之泮,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吃哪里的花就去吃哪里的花,再没有人敢拦你,更不会有人敢抓你。”
段延庆举起手,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对她许诺:“若为此誓言,就叫我永……”
“檀郎,你这是做什么。”生怕他说出后面的话,蓝楹急忙捂住他的嘴。“我现在这样就很好,有你陪着我,不需要去什么苍山,洱海,也不需要吃什么旁的花,谷里的这些尽够了。”
段延庆拿下她的手,摇了摇头,“阿楹,你当然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不过你愿意呆在家里,和你只能呆在家里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吗?”不都是呆在谷里吗?
“这些事情不懂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终有一天,你想白天出门就白天出门,想晚上出门就晚上出门,依你高兴就好。大大方方的出去,不会有人敢抓你。”
“那你到时候会陪着我吗?”
“当然。”
“那好,那这次我要和你一起出去。”
“好。”
不用她提,这回段延庆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落在家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叫他如何安心。
“哇!太好了!我就知道檀郎最好了。”
蓝楹惊呼一声乐得原地转了个圈,高兴之意不以言表。
段延庆温柔的注视着她,嘴角却弯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段正明,呵,保定帝,他段延庆回来了。
段延庆这个人一向睚眦必报,此次出谷除了最重要的神书以外,他还打算顺便给自己报个仇。湖广道一战,可真让他“受益匪浅”,如此重礼,他焉能不还。正所谓礼尚往来,他还应当加重三分才是。
至于段正明,他这个皇帝做的还不坏,若无湖广道截杀一事那便罢了,他大可以继续做他的皇帝。然而……
呵,看来他的龙椅还是坐得太安稳了些。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东西,不知修了几辈子福落到他身上,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还反噬起原主来了。
本来段延庆只是打算报仇雪恨,等事了且寻回神书后他就和阿楹归隐长春谷,逍遥此生。可是现在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想逍遥,你得有这个资本才行。
他的阿楹本该是大理最尊贵的女子,那他自然不能委屈了她,叫她连出行都不敢随心所欲。
所以,他又改主意了。该报的仇他自不会忘,可该讨回的东西他也不会不要。这皇位,寄存在段正明那也太久了。既如此,也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
还有那些意图伤害阿楹的人,别想就这么算了,他会一个一个的把他们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