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看戏
老太太没有说话,屋子里也没人附和,倒叫她闹了个大红脸。
这一个个的,都等着看戏呢。
王妈妈出来的时候,神色有些怪异,暗自朝老太太摇摇头,老太太神色微微一暗,也没多说什么,岔开了话题,“今日既是善芜的祭辰,你们便都去给她上柱香吧。”
善芜便是白氏的名。
老太太这句话算是为自己和魏莘开脱了,明眼人看来,谢徽怕是伤得不轻了。这般看来,众人看老太太的眼底,又多了几分轻蔑。
一行人都朝祠堂去祭拜了,白氏乃宗门贵女,又嫁朝堂要员,诞下嫡子,死后该有的体面魏家给得足足的。
只是人群中,隐隐约约还会听到这样的议论“老太太瞧着面善,不曾想也是个狠心肠”“罚跪那日五姐
儿身子还未好全呢”“本是大补的时候,却要守着祠堂的牌位受罪”“三姐儿也是个爱说风凉话的,这里呀,到底是魏二爷的家,她倒跟个主子似的”云云。
魏莘咬碎了一口银牙,老太太也无法,纵然气急败坏,也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众人祭拜过白氏,都一一回去了,老太太却按捺不下这口气,回了松鹤堂就直奔谢徽那里去,魏莘也跟在后头,二话不说就上前掀开了谢徽的裙摆。
入眼便是一大片的淤青,还有细细碎碎的一道道小口子,似乎刚刚敷了药,黏黏的,糊了一层鹅黄色的膏药。魏莘吓得缩回了手,
老太太也是一怔,魏莘率先道:“祖母让五妹妹去跪祠堂,怎么,五妹妹这是跪刀尖儿上了?”
谢徽不好开口,倒是身边的照水把昨日的情形一一说了一遍,言辞凿凿,什么锅都往苏姨娘身上推。那口才的好法,谢徽不得不侧目看了她一眼。
魏衍的人还是好用的。
听完后,老太太脸色铁青,呵斥道:“贱妇!魏家
的小姐也是她能随意打骂的?给她三分脸面还真将自己当主子了?”
又转而对谢徽说:“你也是的,你是小姐她是姨娘,发生了这等事同祖母说就是了,何必憋着苦不说,在人前闹得难看。今日若不是衍哥儿,你还当真憋着不出气儿?”
谢徽终于道:“姨娘是生母,生我养我…”
“你是魏家的姑娘,生你的是那贱妇,可养你的是魏府!”老太太道,又续:“来人啊,将苏姨娘杖责二十,禁足一个月,另外,叫她捧着白氏的画像,在祠堂里跪上三个时辰!”
这惩罚,不可谓不重。
谢徽还想为苏姨娘说话,魏莘却讪讪地道:“五妹妹,那等恶毒妇人,落得什么样的下场都是合该,你又何必操这个心。”
语气里,止不住的厌恶。
“老太太。”福春打帘进来,目不斜视,道:“成王郡主来了。”
魏莘撇撇嘴,“祭拜都祭拜完了,她过来做什么?早干嘛去了?”
福春笑着看了魏莘一眼,笑着道:“说是许久没见老太太,要过来小住呢。”
成王郡主来了,哪还有不让进的道理?老太太连忙让人引她住下,亲自去招待。
谢徽上好了药,穿好鞋子就要回去,她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魏瀛说,她道:“看吧,我说过的,要还回去的。”
没人应她,冷风缓缓拂过。她提着裙尖儿走在路上,碧水和照水跟在她身边侍候。照水是魏衍给的,谢徽犹记得他温润的语气,“照水碧水,都沾了个水字,就让她过去侍候你吧。”
满不在乎的语气,又透着前所未有的关爱和宠溺。谢徽知道,第一步她走出去了。
照水跟在后头,看着谢徽走的路,微微一怔,又柔和地笑起来。不论做样子还是真心实意,五姐儿有这份心就是好的。
谢徽推开了祠堂的大门,里面还有没烧完的香,她拿了三支,亲自点上,又对着白氏的牌位缓缓跪了下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