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过一个赌。
因为霍忱现在仍要定期去市局报到,上报近况外加提交医院检查结果,而何俊才又是他继父的弟弟,可能是受他继父所托,每次结束了还打着闲聊的名义,跟霍忱说半天话,以此窥探霍忱有没有新的危险想法。
霍忱每次回来都搂着他抱怨:“他好啰嗦,套话技巧也不变一下,我都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了。”
那次何俊才又留霍忱一起吃盒饭,正好碰见一个下属跟他汇报案情,是本市一桩连环杀人案,但完全没发现受害者有相似特征,作案动机成谜。
霍忱背景板似的听了半天,忽然幽幽地开口说了几句,把何俊才听得一愣。
后来奚迟听说何俊才让霍忱秘密协助他们破案,类似于做心理侧写,觉得发展过于离奇,简直怀疑何队长跟霍忱待一起太久被逼疯了。
他下意识劝霍忱最好不要卷进去,万一被激发出压抑着的阴暗面,或者被那个杀人狂盯上报复怎么办。
但霍忱似乎很感兴趣,他想起他们一起看《今日说法》之类的犯罪实录时,对方确实展现出了某种超出常人的天分,加上事关人命,他也就松口了。
霍忱看出他担心,过来哄他:“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这次我的想法错了,以后一切你觉得危险的事,我都躲得远远的。”
“要是你对了呢?”他静静地看着对方问。
“那我也听你的,但是……”霍忱语调一转,眸子里暗含笑意,“你要穿我送你的衣服。”
因为当时气氛太严肃,他也没多想,顺口道:“随便。”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看霍忱的语气,就知道这个衣服肯定不是能穿出去的那种衣服。
奚迟盯着手机屏幕,耳廓迅速泛红,飞快瞥了一眼周围,回道:
【变态。】
【我不会穿的。】
另一边,霍言清怔怔地看着他们的对话框,就像人工智能小虎鲸学习他的语言一样,他刚才也学习了霍忱的说话方式,奚迟并没有察觉异常。
虽然回复过来的话都是在指控“霍忱”,但藏不住暧昧和亲昵。
他接着用霍忱的身份发消息:【我现在去找你?】
奚迟很快回复:【等一会儿。】
霍言清鼻子瞬间酸了,眼圈通红,当然要等了,他还要赶回来把自己处理掉呢。
奚迟打开家门的时候,闻见了一股甜香的巧克力蛋糕味,开口想叫屋里的人,却在对方抬头时止住了。
“……言清。”
霍言清撞见他眼底闪过的意外,胸口更闷了,强忍着走到他面前,除了鼻尖有点红,依然是乖巧的神情:“哥,我烤了蛋糕,你要不要吃一块。”
奚迟带着一丝疑惑接过叉子,尝了一口,香醇的热巧克力从蛋糕中满溢,他想夸一下对方的水平,没想到抬眸看到了霍言清通红的眼圈。
“你不可以让他来见你,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霍言清执着地看着他,眼睛越来越湿润。
他明白估计是霍言清拆开了快递,刚才也是霍言清装作霍忱跟自己聊的天。
这都是些什么事,他放下手中的蛋糕盘,想把委屈到发抖的人拉过来,霍言清抢先上前一步,紧紧地把他搂紧了怀里,靠近了他的脖子。
他还以为对方这架势是要咬他一口,结果霍言清只是在他颈边蹭了几下,接着埋在他颈窝里闷闷地问:“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说话间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脖子上,让人有种自己罪大恶极的感觉。
他伸手搂住霍言清,在他后脑勺顺了顺毛:“没有不要你,都是误会。”
霍言清从他脖子上抬起脸,眼睛还是湿的,认真道:“他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奚迟眼看着他转身,拿起一根带链条的皮圈,后背一僵。
“这个……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