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喝多了,一点不假。
“岳父大人自然待臣极好。”甘奇这么答着。
“那好,朕在问你,先父是不是朕的亲生父亲?”
“陛下这是哪里话,自然是,这话可不能乱说。”甘奇还真猜不到皇帝要说什么。
“嗯,那朕问你,朕是不是皇帝?”
“陛下自然是这大宋的天子。”
“好,那朕是皇帝,朕的父亲该是什么?”赵曙问出了这么一句酒醉之语。
这话把甘奇问得一愣,一时之间真不知道怎么答,总不能说赵允让也是皇帝吧?
中国人,总有一些基本的道德观念,赵曙这种情况,与民间过继子嗣是一回事。大户人家没有儿子继承家业,过继了堂兄弟的一个儿子到门下来继承家业。这个过继之子,总不能把家业一继承了之后,立马就说这家业本就是他亲生父亲的,不是他继父传给他的,这道理嘛,多少有些不对劲,族谱也不可能这么记录。
“怎么?道坚,朕准备把宗兰封为公主,你便是驸马。宗兰之父,也是我父,该是什么身份?”赵曙吐着酒气说道,脚步都停了。
喝醉酒的人,真的麻烦。这是甘奇心中所想。
甘奇脑子转了转,随意说道:“父母之尊,曰考妣,岳父大人,当是皇考。陛下以为如何?”
“皇考?”赵曙忽然好想清醒了一些,作了个思索模样。又问:“那先皇呢?”
“先皇谥号早有,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庙号仁宗。先皇自然是皇帝,不过先皇为陛下之皇伯,如何?”甘奇答道。
甘奇这就有些偷奸耍滑了,其实如赵曙这般得皇位的人,历史上也不是没有,甚至那些篡位或者加封皇帝的人,也不少。把自己的父亲封为皇帝,也是正常操作。特别是封自己母亲为皇后太后之类的事情,死的也加封,更是多如牛毛。
赵曙内心之中,并不是想要这种,他是有更多想法的。
“道坚,你这……非朕之意也。”赵曙抬步踉跄继续往前走,多少有那么一点点失望。
甘奇岂能不懂这些?头一低,不言。
甘奇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要当驸马的事情了,这真不是一个好苗头。
继续往前走,过晨晖门就真的是后宫了,甘奇准备却步,但是皇帝依旧搂着他的肩膀往前走,口中忽然又道:“道坚,你立下如此大功,准备要朕怎么赏赐你?”
这话听得甘奇心中一凉,不是惊,是凉。这种事情怎么能这么直接问当事人呢?哪怕朝廷还没有定夺,也不该来问当事人。
一旦问了当事人,甘奇作为当事人,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免往试探的方向去想。
甘奇虽然不知道其实封赏之事已经有了定夺,但是谁又能知道不是试探呢?
甘奇唯有答道:“陛下,封赏之事臣也未曾想过,而今臣不过二十四岁,已然身居相公之位,早已是位高权重,臣也心满意足了,而且还有惶恐在其中,生怕不能胜任这般要职。陛下也不必为封赏之事过于忧心,已然是枢密使,天下之人只会羡慕臣能得陛下如此皇恩。”
“不行不行,枢密使是得燕云的时候封赏的,而今道坚你又几番打退辽国百万大军,立功就得封赏。”赵曙说道,显得心中仁义无双,毫无芥蒂,更无对甘奇的任何防备,恩宠有加。
“陛下,当着不必了,臣还年轻着呢,来日方长。”甘奇倒不是矫情,而是真觉得无所谓了,掌了枢密院,已然是朝堂巨擘了,那首相什么的,暂时没有必要再去多想。如果甘奇真的二十四岁居首相,那才是众矢之的,却还全无根基。
根基这种东西,是经营出来的,在成为众矢之的之前,甘奇还需要一段时间,待得那一日,甘奇自然而然就会走上去,那个时候的甘奇,才真正能掌控得住朝廷。
“诶,不行,有功岂能不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