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起来,这个精神病院的医护跟庭院里的槐树人是一伙的,所以故意设置“自由活动时间”,用病人喂养槐树。
可姜瞧见到了关心,看到了她的病历和模样后,就推翻了这个结论。
如果关心真的掌握了整个精神病院,她根本没必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看起来恐怖,其实可怜。变成了异化生物,仍然被那些恶心的枝条、触须束缚着。
关心正在跟槐树人相互牵制。
用病人喂养槐树,应该也是充满了无奈的妥协之举:槐树人吃够了血肉,不会动关心等人,或者说,对关心的束缚就会变小。
但这只是一种饮鸩止渴的方法,继续喂养下去,如果槐树人变得越来越强,总有占领整个精神病院的时候。
病院里的槐树比其他林木长势都好,不是因为槐树年份最久远,而是因为它们吸收的血肉最多。其他树没有跟异化生物融合,没有成为鬼木。
关心放任槐树吸收病人的养分,其实也是在赌,赌那些病人可以伤到槐树人一些,可以削弱槐树人的力量。
姜瞧发现关心和槐树人的真正关系后,就明白她有机可乘。
反正那些树迟早都要烧的,在烧之前,让自己利益最大化才是正确选择。
副本必须过,人渣必须死。
变成了丑陋可怖的异化生物不应该是终点,灰飞烟灭才是人渣的最终归宿。让人渣变成异化生物,对他们来说可能是如鱼得水,所以要彻底清除掉他们。
很遗憾,曾经精神病院的秘密没能让世人知晓,这里不知道掩埋了多少受害者。可是,全都应该到此为止了。
姜瞧也不是第一次忽悠这些异化生物了,套路起关心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仿佛下一秒,她就可以解决掉庭院里所有的槐树,帮助关心打下精神病院的整片江山。
姜瞧那恶人般的笑容真的很适合拍鬼片,将本来就诡谲的气氛渲染得更加阴森可怖,是正常人看到了忍不住想要尖叫的程度。
可是关心早就不算是人了,姜瞧都没嫌弃她恐怖,她又怎么会觉得姜瞧可怕呢?
“姜瞧,你拥有别人都没有的笑容。”
姜瞧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惜没有镜子让她看看自己的表情,“很奇怪吗?”
“不是,我觉得,你笑起来很亲切,很好看。”
姜瞧陷入了沉默: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她的笑容跟“亲切”一词有关系。
生理意义上“眼瞎”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让姜瞧不知道自己是该悲伤还是该高兴。
悲伤吧,不太好,这可是有人亲口说自己“亲切”诶!高兴吧,好像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唯一一个眼瞎的人夸她亲切,可能是真的眼瞎。
不过,姜瞧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了,关心紧紧掐住了她的手,语气中带着畏惧,“他,很可怕。哥哥也怕。你会死的。”
她突然不想让姜瞧去死了。
她的手握得姜瞧有点痛了,可是姜瞧没有挣脱:她不是故意要弄痛她的,只是她到底已经不是正常人,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
她本应该长着指甲的部位,只能看到血糊糊的一片。那些槐树枝条从她的血肉中抽出来,顺着她的力道扎进姜瞧的皮肤里,才会让姜瞧感觉到疼痛。
姜瞧仿佛没感觉到疼痛,面不改色地对关心说:“你们对他有畏惧,所以才会觉得可怕。可是我没有。放心吧,你哥哥不行,可是我,很刑。”
关心比姜瞧还要大几岁,但是她被关在精神病院十几年,跟姜瞧这样的老油条相比,差不多跟个小妹妹似的。
对关心来说,能控制她命运的父亲是非常可怕的存在。产生这样的想法并不是她的错,而是她父亲多年操控并灌输的结果。
但姜瞧跟她是另一种极端,姜瞧最不信的就是各种“权威”与“安排”。哪怕是现在这个诡异的世界,神明真的可能存在,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