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老宅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还要追溯到结婚之后,婚礼之前。
两年间江初几乎不出门,离家最远时就是昨日去夜店,更别提特意跨区行驶两小时。
前些日子傅文琪主动联系江初,打了好几次电话邀请,江初不好拒绝,才挑个日子跟着池南暮过来。
傅文琪年过六十,脸上却没几条皱纹,保养得当,看面相就是个和蔼可亲的富太太。
庭院里稍有些杂乱,几十株月季苗放在地上,泥土散落一地,四处下不得脚。
“小初,辛苦你来帮我,不然凭我自己,怕是要栽到明天去。”傅文琪剪掉弱枝,将月季根部埋进花圃坑中。
江初铲了一勺沃肥,盖住月季根部,另一只手轻轻摁压,将松散的肥料压实。
没有车水马龙,只有水声鸟鸣。
老宅环境幽静,江初也跟着心静,“没事,我在家里也是闲着,正好过来帮您。”
傅文琪未必需要他帮,下人佣人,谁都可以帮,她要江初来,不过是想拉近关系而已。
“南暮最近有没有想起些什么?”傅文琪问。
江初动作一滞,“还没有。”
回答是“还没有”,而不是一句简单的“没有”。
看来事发两年,江初还是对那些记忆有执念。
傅文琪轻叹口气,轻声安慰:“慢慢来,医生也说过,总会想起来的。”
“嗯。”江初勉强勾了勾唇。
其实对旁人来讲,池南暮能否恢复那段记忆并不重要,也不盼着恢复,但对江初来说,那却是坚持这场婚姻的唯一养料。
“南暮......”静了一息,傅文琪又道,“南暮他就是这个性格,固执得很,难为你多让着他。”
“嗯。”
“我记得大学时,有个新来的佣人打扫他的房间,不慎将里头的布局变了。等他复活节假日回来,就通宵重新亲自打扫,说什么都不肯睡,偏要变回原样才行。”
......
傅文琪絮絮叨叨,说了不少。
江初却没听进去多少,意识放空,双手机械地铲肥压土。
江初一向排斥从别人口中听闻池南暮。
那滋味就仿佛全世界都在试图说服他,告诉他记忆里的池南暮是假的,那个充满爱意的池南暮是他的幻想。
可明明,那些记忆有物证,证据确凿,又怎么可能是假的?
日暮西沉时,几十株月季苗成功移栽。
江初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汗珠,许久未出这种劳动过后的热汗,身体竟然爽快不少。
“小初,等夏天到时,月季花开了会很漂亮,你可以常过来看看。”傅文琪挥掉花圃栅栏上的残土。
怕江初将这当成长辈的命令,傅文琪又笑着解释:“我平时独自在这里住,久了其实也会觉得孤独,就希望能有人来陪一陪,你不嫌我麻烦就好。”
“不会,我会常过来陪您。”江初点头,没有一点不耐。
池父十多年前去世,此后傅文琪就一直居住此处。
两个大儿子忙于工作,不常回来,现在池影即将出国上大学,这里又会少几分热闹。
傅文琪身上的孤独感很容易引起共鸣。
江初蓦然想起在病床上沉睡的江溪,他过得日夜颠倒,无视晨昏,已经很久没有去医院。
确实该去看看了,不然医院的人又该要说,他这个弟弟当得不够格。
“去洗个手,今天我们早些吃晚饭。”傅文琪淡笑着说。
江初回神,乖乖点头,“好。”
池家的饭桌通常很安静。
两尊“大佛”坐在餐桌上,食不言,面若冰霜,也无怪旁人会不愿意出声说话。
但今天不同。
池影跟在池南暮身后,远远就望见了江初,眼睛一亮,中气十足,“嫂子好!”
此时傅文琪在场,任凭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