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之遥一直在想。
苏瑾楠那晚到底是把她当季念。
还是把她当发泄的工具。
无论是什么。
她都很难接受。
却原来是这样吗?
如果苏瑾楠为了让她高兴,哄骗她说那天晚上没有把她当别人,更没有把她当发泄的工具。那么,郑之遥很难相信他的话。反倒是他直白地承认,那晚心情不好,所以对她大多情绪是发泄。并同时表明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只是因为那晚是她,所以才会乱情。
这样的真相。
她好像一下子就释怀了。
尤其是他不断重复的那句“喜欢你”,以及结尾那句“只有你,深深地触动了郑之遥。
心脏压不住地狂乱跳动着。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有些兴奋。
卖力地踢了她两脚。
苏瑾楠环在她腰上的大掌,显然感受到了宝宝的胎动。
眸色惊喜。
倒不似上次那般激动。
他严肃的声音徒然又变得低沉而沙哑,携裹着几分可怜卑微:“遥遥,在感情这件事情上,我处理得很不好。你我之间,从一开始就不公平。你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可我在你之前,曾掏心掏肺,全心全意的爱过别人。单是这一点,就足够叫我自责一辈子。”
“可是遥遥,感情本身
就是很复杂的。”
“两情相悦,是极难得的。”
“我是爱过别人,并且很专注地爱过,但我不曾背叛过任何人。”
“我现在很清楚,我喜欢的人是你,只有你。我可以向你承诺,只要你还肯要我,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喜欢上别人。两段感情,差不多要了我半条命去。我很难想象,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复合,真的不要我了,我会变成什么样?”
“上中学时,我身体不好,做过大手术,休学两年。家中长辈对我处处悉心照料,所以对待感情,我总会有些缠理不清。用现在小年轻的话来讲,就是矫情。你和我退婚之后,我失眠了好久。什么事都没兴致,东西也吃不下。要不是凝凝开导我,我大概没勇气把你追回来。”
“或许……真就抑郁了。”
“遥遥……”
他说着。
把脑袋垫到了郑之遥肩膀上。
缓缓热热地喘着气。
露出了全部的脆弱。
隔着衣料,额头轻轻在她锁骨上蹭了蹭:“你怪我,怨我,气我,恼我,我都认。你想怎么折腾我,考验我,惩罚我,我都可以。只要你能解气,我为你做任何事都甘心情愿。唯有一条,别不要我,好吗?遥遥,我真的喜欢你,遥遥……”
说到最后。
他的嗓音已经哑透了。
带着点哽咽的哭腔。
委屈可怜极了。
郑之遥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紧绷着唇。
早已坍塌的心。
彻底输给他了。
是啊,谁又能保证,喜欢上的人一定值得呢?他在和季念那段感情中,从没有做错任何事。他掏心掏肺,他全心全意。尽管季念一声不吭消失了四年多,他身边却依旧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人。若非季念做出那些事,他与她重逢,该当是不会幻灭的。
他是被辜负的那个。
他有什么错呢?
那天晚上发生那样的事,本也不该全怪他一个人。
若她果断拒绝,他又岂会得逞?
忘记是谁曾经说过:一段感情,应该从一个正式的表白开始。
而她。
没有他的表白。
只因自己单方面的喜欢,就义无反顾地把自己交出去。
有错。
也是两个人的错。
事到如今。
错对早就说不清楚。
既然心里还放不下他,又何必执着过去?
郑之遥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