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
众人自然是难以理解。
生死之间有大恐惧,就算是常胜山那些见惯了生死的盗众,在死亡来临时也很难做的到如老洋人这般洒脱。
但封白却看懂了。
拉格拉玛部落时代深受诅咒,一到四十岁,身体中的血液会逐渐变成金色,在痛苦中饱受折磨死去。
没错的话老洋人如今二十三,这也是他为何说提前了十七年。
找不到雮尘珠,他也无法逃脱诅咒的命运。
所以对他来说,死亡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感受着老洋人魂归幽冥,花灵再也无法承受心中悲痛,泪如雨下,柔弱的身体如暴雨下的花儿。
鹧鸪哨也是满脸沉痛。
年少时他亲眼见到无数族人在痛苦中死去,那会他就发誓此生无论如何都要破除那诡秘的诅咒。
十几岁他离开部落,一路远到江浙,拜上一代搬山道人为师,苦学搬山秘法。
之后这十多年的时间里,他也从来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翻山越岭,过的如同苦行僧一般。
江湖上传言说他鹧鸪哨心志坚定如铁,不似寻常人。
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也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有着七情六欲悲喜哀痛。
如今眼睁睁看着师弟死在跟前,他比谁都要难过。
老洋人对他来说,是师弟也是徒弟,更是族人和兄弟。
代替师傅收他为徒,一点一点传授他搬山门的道法秘术,从无到有,又带着他走南闯北倒斗掘棺,受尽了冷暖苦楚。
想到这些,鹧鸪哨心中更是难以接受,肩膀微微颤动,眼睛通红,却是咬牙没让泪水落下。
“道兄……节哀顺变!”
陈雨楼走上前,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安慰道。
对鹧鸪哨,他能感同身受。
尤其是昆仑死在眼前的那天,他几乎彻夜未眠,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全是昆仑的身影。
一边是他憨厚的朝自己傻笑。
另一边却是满身鲜血的昆仑葬身火海。
两个画面不断交织,宛如刀子在他心口不断划过。
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天,他也依然没能从痛苦中彻底走出来。
鹧鸪哨只是摇摇头,强打起精神,安慰了小师妹几句。又担心她会出事,叮嘱花灵将老洋人尸体运出。
陈雨楼那边也派了几个盗众随行。
一起将死去的伙计带走。
“陈把头,继续做事吧,不用担心我。”
等到小师妹离去,鹧鸪哨这才宽下心来,冲着陈雨楼和罗老歪歉意的看了眼。
“好。”
陈雨楼点点头。
吩咐盗众在大殿四周生起火焰,光线渐渐亮起,驱散原本游离的雾气,将无量殿内照的灯火通透。
四周墙壁上绘制着无数的彩图,古松云雾,有仙人飞腾于云间。
可惜大殿在之前六翅蜈蚣和怒晴鸡的战斗中损毁严重,连支撑大殿穹顶的梁柱都断了好几处。
原本供奉在殿内深处的神像雕塑,也毁于一旦,让众人一阵扼腕叹息。
宋元之前的道像金身,极为罕见,存世量少之又少。
如果能弄出去,将会是一大笔钱财。
周围竖立八宝琉璃盏也几乎没遗留下来的,一帮盗众无物可取,只能尝试着去掀揭墙上的壁画。
等到把一切值钱的古物横扫一空后。
众人目光又盯上了那口被鹧鸪哨移开的深井。
大殿深处挖口井本就诡异,何况那深井上还覆着一层玉盖,远远望去,隐约能见到星星点点的光火从里面传来。
“这是井?”
只是等他们走近了才发现,那深井直径大的惊人,估计有三四丈,准确的说是个垂直向下的洞窟。
陈雨楼看的一阵咋舌,底下两侧的井壁光滑平整,一看就知道是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