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清楚眼下是什么时辰,只知道自己等了很久,等得园中的下人来了几回,劝她先回房歇着。
桌上之前摆了点心,梅子酒本也是给云啸辰备着的,可他来得太晚,花荫没忍住,便自己多吃了一点点,酒也多喝了两口。
现如今浑身轻飘飘,任晚风微凉,也不觉得冷。
反而是云啸辰身上的清冽气息,让她清醒了半分。
花荫下巴抵在他的胸口,呆呆同他对视许久,才撑着云啸辰站直了身子,蹙眉正色道:“王爷想不想看阿荫跳舞?”
云啸辰挑眉,看着微弱烛火下满目星河的女子,心底某一处像是被彻底融化一般,再无法束缚。
他抬手捧住她的脸,手掌有些冰凉,正好能抵消一些颊上的热意。
花荫舒服地眯了眯眼,抓住脸上的手,继续追问:“想不想看嘛?”
听挽容说,她进宫献舞那日,云啸辰原是推脱了宴席,后莫名又反悔寻去殿上,却还是没看成那支舞。
因而可以借东院清幽秀丽的环境,让他喝喝小酒,再由她为他一人而舞,到时云啸辰心情肯定就好了。
至于为何云挽容会觉得这样便能让传闻不攻自破,她想破脑袋,也没明白。
虽然如今酒被她偷喝了一些,但舞还是可以跳的。
然而云啸辰却是挑眉,倾身问道:“阿荫醉成这样,还能跳舞?”
她可听不得这话。
花荫抿抿唇,眉头皱成一团,“当然可以……”
说着,旋身到烛火照亮的一片空地,绯色裙裳随着她的动作仿若飘出一朵瑰丽的花来,最后安静垂下。
这一转,居然转得她更晕了一些,勉强站定,才固执地迈开舞步。
扶依舞讲的便是身姿轻盈柔媚,动作多而杂,可眼下她手脚似乎不怎么听使唤,才起了个头,便脚下一软,跟无赖似的化在地上。
恰好风起,吹进来丝缕细雨,打在裸露的肌肤上,凉凉的,激得人止不住打个寒颤。
花荫适才又清醒了许多,抬眼看着走到跟前蹲下身的男人,无辜地扇动眼睫,愣了半晌,才拍拍手道:“好像真的跳不了呀。”
云啸辰没有扶她,而是半跪在她眼前,单肘撑在膝上
,柔声问她:“阿荫今日怎么突然想起,要给本王跳舞?”
好在挽容托人告知了他,否则为了明日腾出时间带花荫去寻桃山游玩,今夜怕是还要在殿中留上一个时辰。
险些错过了这场惊喜。
只听她口齿不清支吾稍许,缓缓道:“王爷心情不好,得哄哄王爷。”
“王爷莫听别人乱说……王爷才没有不行。”
云啸辰闻言,一时间哭笑不得。
昨日在书房提到分房就寝之事,让他窥见自己心中异样,因而乱了心神,想不到她竟然觉得他是因那些莫名的传闻而心有不快。
再者,她这话说得未免太荒唐了些。
一个还未经人事的姑娘,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怕是连其中含义都不清楚。
他轻笑出声,抬手在女子光洁的额上一弹。
力道很小,不怎么疼,然而花荫还是被弹得小嘴一鼓,嗔道:“王爷怎么总是动手动脚……”
喜欢掐她脸便罢了,现今竟然还弹她额头。
怪欺负人的。
男人忽而凑近,噙着笑问她:“何为动手动脚?”
花荫被问得一愣,等反应过来,刚想认真理论,身子忽的一轻,被人趁机抱起。
男人身上是她最近最喜欢的沉香味,带着揽过轻风细雨的清冽气息,令人沉迷。
地上凉,横竖也能省得自己起来,她干脆依顺地揽住云啸辰的颈脖,靠在他怀里,脑子仍旧迟钝,待他迈出两步,才惊道:“我的兔儿灯。”
云啸辰闻声扭头,望见桌上不知何时被点燃的琉璃灯,灯火透过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