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滋味并不好受。
黎觉一大早就被护士叫起,空腹做检查。从脑递质到胃镜,安排的明明白白。
一套检查做下来,饶是黎觉不害怕,精神也萎靡了,整个人恹恹的坐在一旁,等检测报告出来。
好在检查都健康,让黎觉松了口气。
医生低头看着手里的脑地质报告,微微蹙眉,面上不惑:“既然你精神状况没问题,那你为什么吃躁郁症的药?”
黎觉:“?”
他指了指自己,见医生点头,整个人也迷惑了:“我吃了吗?”
这回换医生无语了。
他侧身将手里的检测报告给对方看,“你吃了还不是一点,看这样子,至少一个月。”
黎觉眨眨眼,掩去眸内的茫然,他很确定自己没有吃过不该吃的药。而医生也说时间长达一个月,并不是徐意放在饭菜里一日两日形成的。
蓦地,黎觉想到一个可能。
是原身在吃。
可原身除了有些抑郁绝食,也并没有躁郁症,所以他为什么会吃这种药?
又或者,原身吃药的时候,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黎觉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他仿佛置身于蜘蛛巢穴,慢慢的被蛛丝黏住,被一步步朝对方拉去,只差吞噬。
莫名的,他毛骨悚然。
医生看到他这样,像是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但还没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他在电脑里输入几个关键性字眼,让对方看:“□□丙嗪片,这就是你体内残留的成分。”
“躁郁症患者食用可以暂缓幻觉等,让人冷静下来。但如果是正常人服用,会逐渐躁郁不安,四肢发冷……”说到这里,医生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他神情复杂的看着呆滞的黎觉,将后半句话补充完:“更甚者,心脏骤停。”
闻言,黎觉耳边只剩嗡鸣声。
他紧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一行话语:糖衣外壳,内部为白色圆形药片,药片中央含有横型刻纹。
他见过这种药。
在原身房间桌子上,被放在写着褪黑素的瓶身内,剩下不到半瓶。
原身的褪黑素,在他不知的情况下,被换了。而且单看外壳与表层糖衣,确实与普通褪黑素没有任何区别。
自从他穿过来后,药就停了。他并没有睡眠障碍,自然不会去服用,没想到竟然侥幸救了自己一命。
后知后觉的,黎觉心底涌上来一股庆幸。幸好,他没有睡眠障碍,幸好,他没有再去吃。
回病房的路上,黎觉精神有点恍惚。
换药的绝不可能是郁松铭,那么嫌疑人只剩下徐意。不,应当也不是她——在她给郁松铭饭里下毒那天,她还专门叮嘱了自己不要分错,证明她并不想让原身误食。
她是真心待黎觉好的。
那么……
黎觉脚下一顿,打开手机购物软件,并没有找到关于褪黑素的购买记录。
这瓶褪黑素是别人送给他的,而且是原身很信赖的人,信赖到都没有发现药的不对劲。
他阖上眸,心里已然有了明确的答案。
……
回到病房时,黎觉意外的发现了房间里还有一人。他愣怔在原地,面上略过惊讶:“你怎么在这?”
黎觉往那边靠近,俯视着手边拿平板看报告的郁松铭,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对方优美的下颌线。
郁松铭恰好抬眸。
黎觉的病房在阳面,白日光线很足。在耀眼的阳光下,郁松铭眼内的那抹蓝愈发独特。
比大海温暖,比青金矿石纯粹剔透,比天地之间的苍苍广阔。
是专属于宇宙中,郁松铭本人生命的颜色。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