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塌上的青年, 黑鬒鬓赛鸦鸰,肌色更胜雪三分,茜雾覆雪, 半阖眼眸斜漏满池春色, 宛如萤火拨磷粉, 眉梢积风情月意, 犹藏一段断肠的柔情, 让人看上一眼就痴了魂。
沈清川为了散酒气, 驱散热意,就解开了最上面那两颗纽扣,烛光透过红灯笼的灯纱,扫落几寸海棠辉光, 朦朦胧胧地罩在他的肌肤上, 宛如古本里讲的志怪,迷惑君王的酡颜醉脸的海棠花妖。
沈清川喝的醉,半阖星眸, 看到上方模糊有个人影绰绰约约,看的不太仔细,便以为是在梦中, 误把那人当做泊雅小姐。
“泊雅小姐... ...”眉舒目笑,宛如月明露清辉, 拨云分雨雾,可见是真心实意的欢喜。
银簪子的簪尾横压在沈清川的唇上,尚小楼看着沈清川,说道,“哥哥,你这张嘴说出的话, 总是伤人。”
沈清川就连在梦里都还在念那人的名字,尚小楼又回想起了那天,沈清川说出那样狠心的话,说要和他断绝关系,此后不再来往,心如坠寒冬深渊。
这些日子递过去请帖,如石沉大海,不见音讯,又怕凑上去会惹的沈清川对他更加厌恶,心更是慌慌然。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没想到那些赖头和尚说的会有几分道理,尚小楼是不不信佛,一向不听劝善的那套说辞。
“哥哥,你知道吗?”
“我嫉妒你身边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边的丫鬟、仆人、甚至那只橘猫... ...你房间里的摆花,因为他们毫不费力的就能见到,我朝思暮想的你。”
“可,你对我又那般狠心... ...竟说此后不见,就再也不见我。”
“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唱戏吗?因为我娘就是个唱戏的... ...可惜”
尚小楼絮絮叨叨地说着,越说眼眸的墨色愈浓,心中反而恨起沈清川,压银簪子的力道也愈来愈大,尖锐的银白簪尾,在红润的唇瓣,压出深陷,压出两道唇峰,也不管沈清川醉了与否。
唇瓣充血,似红石榴裂破,露出熟透的晶莹剔透的粒粒饱满果实,若岩浆火燃中现红宝石。
但下一秒,声音止住,尚小楼愣住了,连松开了簪子也不自知。
只见沈清川的眼尾滑下一滴泪,欲往鬓边滚去,不知他在梦里遇到了什么伤心事,沈清川闭目哭了起来,口中喃喃道,“泊雅小姐,你为何要骗我?”
哽咽声不断,尚小楼俯身舔走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是苦的,声音十分的轻,“哥哥啊,你为他伤心了。”
尚小楼头枕在沈清川的胸膛,耳朵贴在左胸,听着一声声如鼓的心跳声。
等过了许久,沈清川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尚小楼才说,“哥哥,你忘了他吧。”
说完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哥哥,要是你喜欢的人是我,该多好啊。”
“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尚小楼阴郁的黑眸紧紧盯着沈清川的脸,见他不出声,脸色终于带点欢喜,宛如吃了一颗蜜糖,蜜意甜到心坎里。
不知过了多久,门扉被扣响,从屋外传来门卫的声音。
“少帅,人带来了!”
红珠帘又落下一重,珠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软塌上的青年睡得昏熟,对外面的时一概不知。
李玖面色苍白,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他在包厢内和小情人正喂酒,忽然门猛地被拉开,五六个带家伙的人闯进来,就把他团团围住,一时酒倒桌掀,小情人惶恐尖叫,还来不及求饶,拖拽着把他拉出去。
李玖惊魂未定,双手双脚被绑了起来,跪在中厅上,狭小眼眶的眼珠子,左右转,打量周围的环境,红灯腊梅熏香珠帘,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