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反驳的勇气。
“没……没有。”镖师不自觉低了头带出一个恭敬的笑。
“那就好。”明贺接住空中落下的红色印章笑容温润,“那以后我就是振远镖局的镖主了。”
说是仪式,江湖中人哪里有那么多的仪式,不过一个通知明令的过程罢了。
她是名正言顺的少镖主,在镖主死后继承位置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之前不过是病弱加之年少才让二爷张规暂时掌管了镖局,可是如今她已经成婚,想要接手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是,参见镖主。”其他镖师面上神情各异低了头语气恭敬。
镖主?明贺皱眉,“先父故去不久,你们唤我……爷就是。”其实是她觉得这个称呼很难听。
可是为什么之前就不觉得少镖主难听呢?她心头有怪异一闪而过。
“是,明爷。”众镖主从善如流,不过,“那二爷的称呼……”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加个大字就是。”明贺不在意地摆摆手,“若无其他事情,你们就先下去干活吧。”她学着楚亦清的模样抬眸骄矜地作了吩咐,“账房先生留下来。”
“是。”镖师瞅了她一眼觉得自家少镖主跟以前相比好似变了许多,可是具体哪里变了,他又说不上来。
“明爷有什么吩咐?”账房先生立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他觉得前方随意而坐的年轻人看起来很深不可测的样子,情不自禁就放低了姿态。
“你管账房多少年了?”明贺有些漫不经心。
“承蒙镖主信任,迄今已有二十余年。”账房先生战战兢兢。
“二十余年啊。”明贺拿起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好像比我的年龄还要大。”
她没有浪费时间直奔主题,“那前些时日你觉得镖局内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账房先生愣了愣不理解明贺的意思。
“行了,把账本取来,你可以走了。”明贺淡淡收回目光没有再理会他。
“是。”账房先生带着疑惑退了下去。
明贺看着他的背影眸色不明,记忆里她父亲是在半个月前押送一支暗镖时遇伏身亡的,可自家父亲武艺高强,加上振远镖局的名头响亮,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样全军覆没的结果。
按照套路来说,那个张规绝对不会跟这件事毫无关联。
镖队全队死在黑风盗手里,张规一个武功平平心机也浅薄的人自然不可能指挥得动黑风盗,只有钱财交易。
“少主,账本拿来了。”四儿拿着一沓厚厚的账本走了进来。
明贺抬头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心烦,那么多,她要看到什么时候,她内心深处总觉得这些事情毫无意义,可是为什么没有意义她又说不出来,只觉得成婚以来哪哪都是怪异。
她拿起一本翻开之后看了两眼,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这是古代的账本,她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看得懂?她默默腹诽。
院外梧桐树被风吹动摇落一地枝叶。
咦?她刚才在想什么来着?明贺眨眨眼有些模糊,她在想账本怎么看?她摇摇头继续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
天色渐晚,明贺揉揉发疼的脑门拿了一部分账本准备回家再看,难道不仅仅是张规的问题?她嘀咕了一句内心有挥之不去的奇异。
府中灯火通明正是晚膳时分,明贺拾袍在饭桌前坐下问旁边的下人,“楚……亦清在哪?”她本是打算唤楚姑娘的。
“夫人在房内歇下了。”下人恭敬回答。
歇下了?现在时候尚早,官家千金这么早就寝的?明贺想到什么面上带了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用完晚饭洗漱完毕后,她一脚跨进了房门,看到了背对着她的倩影缩在锦被之下呼吸均匀,听上去确实跟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不过明贺自幼扮惯了外人眼里温和斯文的模样,演技精湛,因而对于她到底睡没睡心里门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