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夕阳,洒落在陵合寺,一片温和,又一片清冷。
微风吹起。
面前僧人的衣摆也睡着风,轻轻飘扬。
安泞仿若已经记不得第一次见他的模样,这一刻就又,清晰可见。
她鼻子微酸。
眼眶也已经红透。
喉咙哽咽。
然而真正发出声音时,声音却异常的平静。
她说,“古幸川。”
没有疑问,就是他。
僧人此刻正低垂着头在打水。
缓慢而流畅的动作,在听到她声音那一刻,明显,僵硬。
一会儿,又怡然自得。
他没有回应。
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为什么来了这里?”安泞问他,站在他身后。
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已认定了,他的身份。
僧人好不容易,打好了两桶水。
他提着两桶水准备离开那一刻。
安泞咬牙,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阻止了他离开的路。
他此刻依旧带着面具,看着她的眼神,清冷一片。
安泞问他,“还要躲着我吗?!”
僧人沉默。
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安泞直接伸手,去取僧人的面具。
僧人眼眸微动。
上次故意躲开了,这次只是看着她,没有拒绝。
安泞咬紧了唇瓣。
她确定是他,但真的要揭穿那一刻,却又开始胆怯。
她手指在颤抖。
手碰到那张面具,颤抖着一直没有从他脸上取下来。
如此不知僵持了多久。
安泞手指微动,离开了那张面具。
“什么时候,这般胆小了?”面具下的人,突然开口。
熟悉的嗓音,温润的感觉,让安泞瞬间泪目。
她放弃的原因仅仅只是,不想为难了古幸川。
如果他真的不想让她看到,她就不看。
然而古幸川这句话,让她离开的手,又靠了过去。
然后,取下了他的面具。
面具下,那张熟悉的脸就这么,映入眼帘。
也在那一瞬。
眼泪疯了一般的,大颗大颗往下掉。
根本,控制不住。
真的是古幸川。
真的以为已经不在了的古幸川,又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太丑了是吗?”古幸川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低声问道。
声音中,仿若还带着一丝,自嘲的口吻。
安泞隐忍的情绪,让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死而复生的喜悦抵过世间万物的美好。
她说,哽咽的声音说道,“所以你是怕太丑,才不见我的吗?”
古幸川仿若是笑了一下。
笑起来依旧如以前一样,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事实上。
他一点都不丑。
哪怕此刻秃头,也无法掩饰他好看的五官,也无法掩饰,他温文尔雅的气质。
这大概是她见过,最好的和尚了。
想到和尚。
安泞的鼻子又莫名一酸。
她说,“是萧谨行让你出家的吗?”
饶了他一命,然后逼他,斩断红尘。
“你对他,到底有多少误解?”古幸川微笑着,问她。
安泞眼眸微动。
心口仿若,也刺痛了那么一下。
“你怎么,没死的?”安泞问。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