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问白玉堂:“唐不悔那些人呢?相公说放在粮草营钱都虞侯那里打磨性子了?你带我过去,如果实在做不了细作,只要手底下了得,胆子够大,血够热,那调到踏白司,也是能任事的。”
白玉堂觉得很荒谬,什么叫没事的?什么叫想太多?
姚兕看着他一脸的焦急,不得不跟他多说了一句:“你是抹耳水巴的头人,部落里有个半大小孩,冲出来要杀掉某个投降过来的宋人,你会如何?”
“自然是捉住那半大小孩,问他发什么疯啊!”白玉堂耐着性子回了一句。
姚兕点了点头:“那你还担心什么?走吧,带我去看唐不悔他们。”
“为什么不用担心!”白玉堂当场就炸了,一把扯住姚兕,“说多一句话,把话说透不成吗?”
左右经过的军兵,以为这么出了什么事,纷纷聚焦过来,姚兕冲着他们抱拳做了个罗圈揖:“无事,和白兄戏耍罢了。”
那些军兵才一一还礼退开了去。
姚兕长叹一声,看起来不跟白玉堂说清楚,这厮是会一路纠缠不清的了:“如果那半大小孩说,这投降的宋人,跟他有杀父之仇呢?部落里的其他人,会不会觉得这小孩可怜?如果这小孩说,这宋人在别人不注意时,偷偷跟人接头,递送物品呢?如果这小孩拿出一株有毒的草料,说这宋人趁人不血,扔到马草料里呢?”
“那得是部落里土生土长的小孩,可剥波不是啊!”白玉堂倒也听明白了,但他反应很快,马上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姚兕听着就笑了起来:“可剥波就是啊。他就是青唐蕃人,土生土长,有根脚的啊。就凭着他在蒙罗角部的身份,跟这抹耳水巴来说,也是很近的关系。所以你压根不用担心,相公为什么不担心?因着相公知道,剥波有什么本事。并不是事事都料已从严就好的,那样所有的事,你都恨不得自己去做,你对所有的人,都觉得不放心。走吧,带我去看唐不悔他们。”
白玉堂只觉得姚兕的话,如同一道闪电,把他心头之前笼罩着的一些东西,一下子就劈开,他仿佛一下子通透了起来,就连走路,感觉脚步都轻了几分。
这也许是所谓的顿悟,也许是因为白玉堂实战的积累是足够了,但理论上欠缺太多,所以姚兕这么简单的一番道理,补上了白玉堂最短板的一块,很多原本想不通的东西,立时便想通了。
唐不悔他们四人,跟在钱都虞侯的身边,自然是不安生的,他们都希望能跟之前一样,让他们去帮白玉堂办差。
钱都虞侯跟他们说什么事,这四人都是表面应着,实际心里不当回事。
钱都虞侯要论打,那十个绑在一起也不够唐不悔一个人打的。
但能被刘瑜信任,放在这个位置,他自然有他自己的本事,不至于说拿唐不悔这四人毫无办法。
所以钱都虞侯也不恼,笑咪咪地跟他们说道:“这营里,汝等几人,最是孔武有力,又是相公身边人,派下来历练的,大伙都晓得。所以啊,总不能丢了相公的脸面,对吧?有个事件,其他人办不好,你们四人看看,能不能办了?要是实在没把握,那也不要夸下海口,还是跟着我做帐点库存什么的就好,有我顶着,那些军汉最多也就说说怪话。”
唐不悔那四人,哪里受得了这些话?
当下便热血沸腾,问道是何等样事?
钱都虞侯看着这四个,一副恨天无环,恨地无把的模样,却就讪笑道:“这样可不简单,铡马草。”
于是唐不悔四人当即大笑起来,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少年人,特别是有本事的少年,总爱夸下海口的,于是便上了恶当。
白玉堂带着姚兕过来时,唐不悔等四人,便正在铡马草。
战马上阵、疾驰,那得吃精料,豆子之类什么的。
但平时通常就是吃草。
跟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