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就意味着他不可能以情报这方面的东西,来架空刘瑜,反而,就象这条竹牛岭的小路,他反倒是被刘瑜拿捏了——至少王韶是这么认为,不论刘瑜有意无意,恰好送粮草过来的高俅,王韶总觉得,隐约可以闻到一些味道,甚至他觉得天上的白云,似乎都跟刘瑜那白得耀眼的八个牙齿,有着某些不知名的干系,大抵,专门在天际挂着,来恶心他的。
王韶用力地甩了甩脑袋,他知道这是不理性的,所以赶紧把这些杂念都甩开:“点将!”
秦州城在这春天里,颇比往年多了几分生气。
不单街上人来人往多了起来,连那城砖缝隙里的苔藓,都隐隐有着三分绿意。
城上的旆旗招展,守城的不是西北禁军,而是征调起来的弓兵,看上去比起西军,犹是多了几分生气。刘瑜便坐在城头上,他是不愿为难自己的,苦娘、艾娘的小红泥炉和茶具,自然是侍候在边上,而且秦州城里,有名的女校书,也抱着古琴,陪了刘大帅在城头吹风。
“李五娘子何必如此?”连刘瑜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真的冷,化雪的初春,他是要平安军心,他是责职所在。
人家娇滴滴的女校书,大清早的跑来城头陪他,真心有点说不过去。
刘瑜想劝这位李五娘回去,可是对方却微微一笑:“妾闻相公府里,有位如夫人唤作如梦?”看着刘瑜点头称是,李五娘伸手拔了一下琴弦,一串颤音在城头响起,“那相公为何不肯教五娘相随?五娘也不求与那如夫人一般,只愿侍候在相公身边,研墨剪烛……”
说到末了,眼角渐红,刘瑜不住摇头苦笑,却又不忍心发狠赶她走,这位,当真是他的崇拜者来着。刘瑜无奈,只好自黑:“五娘,我又不是苏子瞻,会填词作诗,你又不是不知道,京师那刘白狗的浑号,却说的便是我,你跟在我身边,没来由的,辱没了你这才华啊!”
却是李五娘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在春风里冻着发抖,却就咬定牙关陪在边上。刘瑜无奈,却好松口:“不若你先去府里候着,我一会下了城,回家中再分说可好?不然在这城头,也不方便说话。”
李五娘方才福了一福,带着丫环退下,临别望着刘瑜,却当真是含情脉脉。
刘瑜长叹了一声,却没等他吟上一句“最难消受美脸恩”,重伤初愈的白玉堂,却就奔了过来。
只见着白玉堂提了袍裾,匆匆跑上来:“相公,西边有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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