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瑜一点也不意外
就算魏岳砍了十几颗人头又如何?
就算会面的地点,隐之又秘,又如何?
这么大的东京城,终归不可能把每个见着中官去找刘瑜的人都杀尽了啊。
这敌国细作如果没有这本领,他们凭何能从职方司里,盗出地图?
“不要哭了。”柳七娘开口向玉婉春说道。
明明白白被揭穿了,再作状啼哭,并没有什么意义。
柳七娘一开口,她的腔调里,带着一点点的临潢府气息。
临潢府,就是辽国的都城,上京。
这种口音很淡,哪怕是被刘瑜揭穿了身份的现在。
如果不是刘瑜曾在边关钻研了几年,各处的方言,一般人当真听不出来。
最多就觉得她不是东京土生土长的罢了,硕大的东京,外地人不是一般的多,这一点点腔调,也没有什么出奇。
柳七娘瞪着刘瑜,脸也不泛红了:“你不是正经人,正经人不会去琢磨女人裙里的腿!”
“我的确不是正经人。”刘瑜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半个包子,三两口吞了下去。
他却不似涨红了脸的赵原一样,对这种指责有什么不安。
“我从来也没说过,自己是个正经人。”
“只不过就算不是正经人的我,其实也看不穿,这初春时节,重重罗裙里面,小娘的罗圈腿。”刘瑜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路上买的那肉饼,曹婆婆的店里,不是用竹笋壳装着的,却是用荷叶包得精细,一打开虽是凉了,却有肉味之中又夹杂着荷叶香气,教人生出食欲来。
柳七娘此时如何不知,却是中了刘瑜的计?不禁柳眉倒竖,怒叱道:“你无耻!”
赵原不敢置信地望着刘瑜,他没有想到这厮,就这么吃吃喝喝,居然让他等到细作来!
那是真的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啊!
这不单单是因为赵原不懂什么叫犯罪心理侧写;
也不只是赵原无缘接触,刘瑜所了解过的那么多侦讯和反侦讯的手段。
会将五经倒背的读书人,天下何其多?个个能中举进士
能把平仄、韵脚记下的读书人,更是不计其数,为何唐宋就八大家留名于世?
这东西总归讲究个天赋,知道当然是一个优势,但能不能用得出来,却就得看天赋。
幸好,刘瑜不单有天赋。
他为了弄特奏名的出身,还在边境学以致用。
把这知识的优势,和天赋结合着,磨砺实践到了通透。
所以他才能胸有成竹地吃完包子,又开始吃肉饼。
或者用这个时代的话来说:谈笑伏敌!
赵原足足愣到刘瑜吃了半个肉饼才回过神来,却就听着柳七娘在骂刘瑜。
他不禁怒发冲冠,用力一拍案几,戟指着柳七娘斥道:
“放肆!尔等潜入东京,图谋不轨,已是无耻之极!子瑾为天下苍生计,为大宋社稷计,临危受命,力挽狂澜!乃是堂堂正正的大丈夫,何耻之有!”
他当真是一股浩然正气在胸,一席话说将出来,便把柳七娘她们都镇住了。
连刘瑜也停下筷子,望着赵原问道:“正则兄,你接着说啊,往下说,我听着心里舒坦啊!您要不说,我还不知道自己这么正气凛然呢。不过您这么一说,我感觉我在这里吃肉饼,似乎有点不搭调,算了,我不吃了,您接着来。”
“无耻!”柳七娘和玉婉春禁不住齐齐骂道。
赵原看了刘瑜半晌,一口气泄了出来,却无奈摇头道:“子瑾,你还是用肉饼吧。”
他真心感觉,也许这些细作没骂错,刘某人真的有点无耻了。
听着别人夸自己,一般都是谦虚几句,了不起说些为国为民敢为天下先之类的,哪有叫人接着夸自己?
刘瑜点了点头,抬手冲着赵原一揖:“正则兄知我,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