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辛辛苦苦怀了七个月,现在好处都被别人得了!你个蠢货!蠢货!”
青年也不是吃素的,伸出手直接抓住了女人的头发,怒骂:“臭老娘们,明明是你肚子不争气,还怪我?”
女人生产后,本来情绪就特别激动,现在一被他抓头发,一下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来。
青年被整蒙了,马上放手凑过去,“媳妇你没事吧,你怎么样?”女人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招呼在他脸上:“还不去给我熬药。我要是出了一点什么事,你都要给老娘陪葬。”
青年怕得不行,连声音都不敢放大,好声好气安抚:“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熬药,你别生气,生气了对身体不好。死胎没事,我们后面还有机会。”
女人恨恨不休:“你之后给我去好好盯着关如春!要是关如春进来城主府,那铁定就是有诈!”
青年灰头土脸地应下了:“好的。”
言卿坐在墙上,面无表情把这一切听完,再看障城天幕上青色的雨,好像看到了这血污横行的妖邪城市疯狂诡异的一角。他原先以为,障城的女人身份悲惨,被锁在屋中被迫剩余,先前那些失踪在障城的女子估计也被关起来走上这条路。他还想救下这个青年的妻子,问出一些事。没想到,这一切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也更为疯魔。
父非父,母非母……真正被用作牺牲品的只有那些在母胎中甚至还没成型的生命。
言卿自墙上跳下去,凭借他对障城的记忆来到一处集市。集市往往都是各种小道消息的传播地,言卿在障城不敢使用法术,随便拿点泥土拿点东西乔装打扮了下,蓬头垢面成为乞丐,混入其中。乞丐常年看不清脸,所以也没人看出他是外地人。言卿拿着个碗,抱着个黑不溜秋的馍馍,蹲在一桌人旁边。
那一桌人,现在在谈的就是之前河岸那青年的事。
“刘老二的媳妇这次真生下来一个活胎?那他不是发达了?”
“没呢,死的。估计等他媳妇醒来,他又要被打掉一颗牙了。”
“哎哟活该,之前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要是小孩子能跟女人一样从外面抢过来就好了。”
“你想什么呢,还记得上次那个得到出城令的李家小子不,他就干了这事,偷偷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满月的小孩,说是自己的孩子,然后小孩被城主府的人活生生掐死了。”
“唉,这条路果然行不通。”
言卿缓慢咀嚼着馍馍,听着这群“障城人”热火朝天的聊天,话里话外都透着一种骨子里对生命的漠视,还有身为“障城人”迷之自自负。
“你说城主是怎么看出那小孩不是咱本地生的?”
“城主法力高深,当然一眼就能看出了。在障城本地生的娃,哪个不需要宗亲府的婆子接生。”
言卿吃完馍馍,忽然插了声话,古怪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明明是个活胎。宗亲府的人硬是给你说成死胎,然后自己藏着小孩偷偷去换圣水。”
其实之前发生的事言卿有两点疑惑。一是为什么关婆婆出来后除了手上衣上的血,一身干净;二是活婴会哭会动且体积不小,不可能毫无痕迹带出来,但是那个女人那么笃定。
围在茶馆周围的人看到发话的是个乞丐,马上一个茶壶就砸过去:“哪来的臭乞丐!给爷滚远点,别脏了爷的眼!”
言卿大骂:“哪叫脏眼了,你们不看咱不就行了。”
“去去去!”
一下雨,浮出水面的好像不只是那些血腥污垢,还有障城人骨子里的暴戾。
但是把言卿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