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勾起唇角,伸出手在谢识衣面前挥了挥:“你不会是在怀念以前吧。”
谢识衣视线自重峦叠嶂的青山中收回,看向言卿,说道:“障城外有阵法。”
言卿:“啊?”
谢识衣说:“我看不清里面到底在发生什么。”
居然连谢识衣的神识都无法探测,言卿皱起眉来,跟他说了刚刚他和船夫的对话:“我打听到这些年来去往障城的人都有去无回,尤其是女子。之前虞心调查说障城城主好色,你说那些女子的失踪会不会和他有关。”
谢识衣轻声重复:“好色吗?不全是。”
言卿听完他的话,也点了下头:“确实,有去无回的不只有女子,而且失踪的女子,老少都有。”去往障城的女子不光有年轻的,也有幼女和老妪,全全失踪,就不能单指向好色了。
言卿嘀咕:“你说秦家到底把障城当做一个什么地方呢。”
谢识衣听到他的话,语气淡若飞雪,漆黑冰冷的眼眸隔着山水审视向那座常年雨中的城市,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地道:“我觉得,这可能是秦家在人间的四百八十寺。”
四百八十寺……
言卿一愣。
电光石火间,言卿抬头,道:“那在你原来的计划里,你会怎么处理障城。”
谢识衣抬眸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言卿凭自己对谢识衣了解,说道:“你应该会直接封锁障城吧,必要时刻,屠城也不是没可能。”
说完言卿自己笑出声来,他道:“幺幺,你明明就不是一个心系天下的人,当初为什么会当上仙盟盟主。”就像在回春派紫霄秘境中,谢识衣的到来本就不是为了所谓伸张正义主持公平一样,他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谢识衣没有否认,神色不变,冷静说:“言卿,仙盟盟主并不需要心思天下,这个身份设立出来,本身就是用于杀戮的。”
言卿轻描淡写反问:“杀人杀多了不会迷失自我吗?”这世间那么多欲望,杀戮是最易让人疯魔的,没有之一。
谢识衣闻言轻轻笑了下,平静道:“嗯,所以他不能由坏人当,也不能由好人当。”
言卿愣了片刻,在这个生而为魔的时代,仙盟的概念,他不能用之前的任何概念去定义。谢识衣这句话是对的,仙盟盟主,不能让坏人当,也不能让好人当。
言卿笑笑,心中有些唏嘘。
他之前在魔域就习惯了强者为尊的血腥规则,可是到上重天后还是希望谢识衣能站在万丈光芒处。
“不受约束的权力,其实枷锁更重。”谢识衣说:“霄玉殿的本质就是个囚笼。”
言卿:“那你当初为什么又要答应呢?”
谢识衣眼眸安静看向他,轻描淡写道:“因为当初,我对魇非常好奇,特别好奇。”
说的是“魇”,但江风吹过,落入耳中却更像是“你”。
当年的误会,某种意义上真的彻底改变了他们二人今后的选择。
船即将靠岸,岸边的桃花纷纷扰扰落入水中,形成一条粉色的明带。
言卿轻声说:“等魇彻底消失,仙盟应该就不需要存在了。”
谢识衣顿了顿,缓缓说:“其实我现在,对魇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我对怎么杀了魔神更感兴趣。”
言卿没忍住笑出声来,眼眸一弯:“巧了,我也是。”
把从油纸伞店老板那里得来的一百两,分了十两给船夫当做报酬后。言卿自船头跳下,往里面走,从临仙城到这里,天色就已经开始慢慢转暗,等他们不用仙术穿过一片树林和一座小山丘,来到障城城门前时,看到了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景象。
障城城门前长满了树,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