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给索额图的饭菜完全都馊了,索额图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屈辱,四弟,我求你替索额图在皇阿玛跟前说说好话,不要在这么折磨索额图了!”
面前的太子脸上还带着青色的胡茬,连眼窝都有些凹陷,身上的衣裳也不似往常那样平整,仿佛几天几夜没有休息。
太子身旁是几排高大的书柜,上面摆满了书籍,这些书太子大都看过甚至很多都熟记于心,他是个博古通今的人才,总是儒雅倜傥,何曾有过今时今日的模样。
索额图是太子的亲外公,太子自小没了生母,对索额图的感情想来确实不一般,只是为索额图求情又为什么不自己去做,要求他?
胤禛垂着眸,抚弄着面前的茶碗:“太子的心情臣弟明白,但臣弟看这件事情上还是太子出面更好些。”
太子抬眸,面上还带着哀痛:“我去?皇阿玛只怕现在根本不想见到我,在你面前我不说瞎话,只怕连我这太子之位以后也是朝不保夕了!”
胤禛的神情并没有什么波澜,眼眸幽深的看不见任何色彩:“您不要胡思乱想,索额图是您的亲外公,即便有罪,您求着皇阿玛叫索额图少受些屈辱也是您仁孝善良,这是人之常情,皇阿玛应该会欣慰。”
胤禛说的也对......
大阿哥后花园里,敞开的水榭里坐着大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兄弟几个,大阿哥笑着朝八阿哥举杯:“这次搬倒索额图,你功不可没,大哥谢你了!”
八阿哥举起了酒杯,笑的温润:“大哥实在太见外了......”
太子痛哭流涕的去求皇上,皇上根本不为所动,不到半个月关押在宗人府的索额图就将自己活活饿死。
一代权臣,谁能料想结局会这样凄惨。
连明珠都为他感慨:“总是把着权利不放,迟早要遭皇上的忌讳,就算在为了太子着想也该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谋算一二,他饿死自己叫皇上背上刻薄的名声,对后人又有什么好处......”
进了六月天气炎热了起来,庄子上便成了避暑的好去处,只是来回路上受些罪。
乡下到处都是树荫,显得格外阴凉,穿着肚兜的小孩子满田地里乱跑,高大的皂荚树下摆着个凉椅,权珮轻摇着蒲扇坐在上头,一旁的小桌上摆着泡好的凉茶,目光所及都是茂盛的庄稼,开阔疏朗,难怪古人总喜欢归园田居,确实能叫人的心都宁静下来。
不远处有马匹靠近,等到了跟前果真是胤禛,面颊晒的通红,眉头也紧皱着,下了马先喝了一壶凉茶,接过权珮的扇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猛摇了几下才舒了一口气:“天气果真一日比一日热。”
他是见不得热的,前几年在太子宫中中了暑,此后只要一热就先觉得心里发慌。只是却还放纵权珮住在郊外,自己来回奔波,没有怨言。
这男子的爱护总是这样没有言语,深沉的仿若大海。
权珮便不自觉地拿过扇子替他扇风:“今儿顺当吧?怎么瞧着你总皱着眉头?”
“山东布政使赵宏参了原任布政使刘暟,说是库银有亏空,皇上叫我和八弟查这个案子。”
“刘暟是索额图的亲信太子一党?”
“可不是。”胤禛有些烦躁又猛力摇动扇子:“他这个人的奏折我见过好几次,只怕也是个正直的人,说不准就是有人在给他下套,不过是想要将他拉下马,看似索额图一死就了事了,只是内里越发事多......”
“太子难道不闻不问?”
“他现在是惊弓之鸟,哪敢出头,不过听说是我办这案子的,又叫我到跟前说话,说什么叫我应该‘立场分明’,真是....他怎么一下子就成这样了,说话低声下气,全没有以前的样子......”
胤禛半是抱怨半是惋惜。
说到底也是太子看着胤禛的越来越有能耐了,又觉得胤禛跟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