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 黛玉正因妹妹又赖床到日上三竿不肯起床而动肝火。
姐妹两个拌嘴了好一阵子,就听小丫头来报,说是荣国府来了贵客, 府里的太太姑娘们都出去迎去了, 二太太屋里的玉玔姐姐正在外面等着接姑娘们一同过去见见呢?
黛玉闻言轻笑了下,让人领了玉玔进屋里头,又偏着头笑着问她:
“舅母喊你来接我们去哪儿见客人?客人是何身份?我们要去老太太屋里还是舅母屋里等着?”
玉玔笑道:“来客是我们太太的亲妹妹、金陵皇商薛家的当家太太跟她家的公子小姐。这会儿客人们还没进府,太太便叫我先领姑娘去门外头一起等着也好有伴, 免得姑娘在屋里干等着无聊。”
黛玉听了便冷笑一声:“我便知道, 在这府里我们姐妹是没什么尊贵体面的,竟是什么人都能踩着我们姐妹脸面往上去了!”
黛玉这么猛地一撂脸子,叫玉钏脸色一阵青白。
她心知太太是想踩着林家姑娘的脸面抬举薛家,是做的有些不好, 但她没想到林姑娘气性这么大,竟是张口就喊了出来。
这种事情,林姑娘要是咬牙认了也就过去了,但林姑娘不肯,要闹出来,到时太太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可自己这个传话的肯定讨不了好。
玉钏掐了下手心, 眼里便染了些泪意, 急急解释道:
“姑娘别急, 我刚才听姑娘这么一说,也觉得事情不对,太太是再和蔼不过的长辈,如何会折两位姑娘的脸面?想来是我听差了,太太该是叫姑娘们去老太太处等着的, 也是我没听对,自作主张浑说一通,倒惹得姑娘不高兴了,求姑娘宽宥则个。”
黛玉脸上冷意未消,荣嬷嬷掀了帘子进来,眼风都没给玉钏漏一个,进来先逮着黛玉说一通:
“哎呦我的好姑娘哎,来京城前大人千叮咛万嘱咐吩咐我千万要照看好你们姐妹,凭它什么事情都不能越过姑娘重要去。我素来知晓林家四世列侯,大人更是承蒙皇恩,是陛下的肱骨之臣,他膝下又只得你们姐妹二人,说是金尊玉贵堆砌着长大的也不为过。我虽做不过大人那般,却也是如珠如宝地待着姑娘,凡事不肯叫姑娘伤神的,怎的我就这一会子功夫不在,姑娘嘴角就快要能挂上油瓶子了?”
黛玉叫嬷嬷说得红了脸,略略背过身,不语。
玉钏却是原地涨红着脸,想张口说些什么,偏什么也说不出。
荣嬷嬷这才抬眼看向玉钏,脸上挂着恰到其处的笑,对玉钏道:
“玉钏姑娘的来意我晓得了,只是还要要劳玉钏姑娘回去跟太太告个恼:府里头都知道我们家二姑娘素来身子骨弱,这不,这两日天气冷暖交替,二姑娘一不留神就又冻着了,这两日大半时间都在床上将养着,一时倒没时间去见客人了。”
玉钏听着嬷嬷前头那些话,只觉得一句一句都是说给她听的,早羞得待不住了,这会儿赶紧应下,然后一溜烟小跑似地离去。
等人走了,黛玉慢悠悠地走向蓁玉的床帐,再不催妹妹起床,一反常态让妹妹继续躺着,带着点儿气呼呼的语气道:
“不起了,今儿就合适睡觉去。”
蓁玉:“???”
蓁玉心道自己就是赖个床而已,不会就把姐姐搞疯了吧?
她担心姐姐说的是反话,一时心里毛毛的,纠结地眉毛都要打了结。
不过,蓁玉没纠结多久,只因她眼睁睁瞧见姐姐居然除去外裳,绣鞋,跟着钻进了她的被子。
鼻尖钻进一股暖香,蓁玉挑眉诧异片刻后,就美滋滋地抱着香香软软的姐姐做起了白日美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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