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
阳光雪亮,走廊里柱子旁边的陶罐口冒出水汽勉强降温,水面反射的光在廊顶留下大大小小的光斑。
连秋站在木架前神色严肃。
木架是悬挂的,位置和她的视线平齐,鹦鹉的爪子紧紧握住底部的木杆,对身前的连秋视而不见。
“你好~”
连秋再接再厉毫不气馁,字正腔圆力图吐字清晰,想来即使用声音转文字的软件也可以正确分辨出来。
鹦鹉的背部和翅膀是一种泛着荧光的绿色,头部是渐变的蓝紫色,越往下越深,过了头部再往下就是深红。
对连秋接二连三的尝试,鹦鹉充耳不闻,转头用黑色的喙轻啄背部的羽毛。
连秋:……
连秋叹气坐下,木架放在竹桌旁,鹦鹉就在她右上方晃悠。
她虽然出门戴着枪,这只鹦鹉却并不是打下来的。
课本上著名的雪地里捕鸟的示范为她提供了思路,活蹦乱跳的鹦鹉带回了家,虽然还没有不开口,只那鲜亮活泼的身影也已经足够了。
连秋相信鹦鹉学话就像初生的婴儿开口,输入的多了总能得到结果,便一日日花上半个小时和鹦鹉说话。
身处荒岛上,连秋自己不觉得,但真的张口说她才发觉自己对沉默的习惯。
这可不行,难道她离开这里后要成为别人眼里的怪胎?
危机感促使连秋更加积极主动的和鹦鹉沟通,说得多了,一开始的正经也没了,为了凑出话来,天南海北能想到的都是脱口而出,反正这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后来找话题烦了,她干脆掏出淑女小姐姐的笔记本。
财务记录加美男鉴赏加连秋自己的生活记录,连秋不动脑子直接朗读,渐渐的竟然也从中发现些许趣味。
旱季又来了,之前雨季的积水淹没了树木和青草露出土地的部分,仿佛各处都成了水塘,连秋都不敢下脚。而能看出土地的部分,泥土活着水,只要走过去一定粘一脚的泥。
如今,水分蒸发,根系不够深的草木还没有被阳光夺去水分和生机,漫山遍野的翠色和各色花朵。
连秋见了干脆取了喜欢的连土一起挖了移栽到走廊的旁边,雨季积攒的雨水混合每天洗漱做饭用后的废水泼上几盆,花朵便格外生机勃勃。
廊外的花朵,阳光,廊内的翠色鹦鹉,连秋托腮凝望觉得成了一幅画。
可惜这画很快就被破坏,猫咪的爪子张扬舞动,熟悉的黑色身影从走廊围墙上方跳进来伸爪向鹦鹉,被惊吓到的鹦鹉拍打绿色的翅膀在走廊内部盘旋。
慢半拍的连秋急忙站起来想拦住猫猫,没想到的是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女声。
连秋:!
转头望过去,鹦鹉拍打翅膀的动作越来越急声音里却是与之相反的不紧不慢,仿佛流水叮咚,有悠悠的时间要消磨。
“你这个小冤家,这么急干什么”
连秋:……
她想起来了,读小姐姐的“源氏物语”的时候因为读过太多次读烦了,即兴用笔记本里的人物来了段现代霸总的版本。
小鹦鹉那时候的眼神波澜不惊云淡风轻,把初开口还有点害羞的她给看平静了,没想到实际上记得挺牢呢。
“你这是在惹火”
连秋眼见着黑猫的爪子距离鹦鹉的爪尖的那个勾勾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绿色的翅膀拍打出了残影,她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内心只想骂一种植物。
本来这鸡飞狗跳的场景配上神奇的从某种思路看完全符合的台词应该挺搞笑的。
可惜的是,小鹦鹉说话的语气也模仿了十成十,连秋生无可恋无精打采的棒读也惟妙惟肖。
于是,鹦鹉的开口便成了活生生的嘲讽,拉满了仇恨值。
不光是对猫猫的嘲讽,也是对连秋的。
连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