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正用极轻的语气说道,“也许不止我们。”
闻人晓眼里闪过一抹惶恐,慌忙问道:“爹,那我们该如何?”
“先按兵不动。”闻人正拿下闻人晓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并在儿子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虽然我们对那个人一无所知,但是那个人也不一定全然了解我们,我们并非胜算全无。”
闻人晓反手握住闻人正的手,笃定地点了点头:“爹,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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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闻人正的书房后,闻人晓抬手招来站在木柱旁边等待的闻人遥。
“斛律婉呢?”
闻人遥回答:“一个时辰前我去看了一眼,听下人说她一直呆在屋里,没有出来过。”
闻人晓安静了下,从鼻子里发出一道冷冽的哼声:“我去看看她。”
“好。”
“表哥,你随我一起吧。”
“是。”
闻人晓只让闻人遥一个人跟着他,两人来到一处荒凉的院落,推开嘎吱作响的木门,迎面扑来一股带着尘埃的腐朽气味。
闻人晓抿起嘴角,黑着脸走进去。
院里没有下人伺候,只安排了二十多个人在院落外面轮流看守,除了闻人正和闻人晓父子外,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四月天还没热起来,夜晚的凉风刮过,吹在脸上宛若针扎似的。
闻人晓目不斜视地穿过安静的庭院,笔直地走到屋门外。
刚靠近,便嗅到一阵血腥味。
血腥味浓得仿佛整间屋子都在血水里泡过一样。
好在闻人晓闻惯了这里的血腥味,尽管依然觉得恶心,却已经不似第一次闻见那般反应强烈了。
“表哥。”闻人晓偏头道,“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那她。”
闻人遥点头:“好。”
闻人晓不想碰那脏兮兮的屋门,如往常一样一脚踹开。
屋门猛地撞上里面的墙壁,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里面没有任何光线,连一颗最差的夜明珠都没有摆放,不过以闻人晓的修为,看清里面的环境不是什么难事。
走进去后,血腥味瞬间加重几倍,好像整个人直接泡进了血水里。
闻人晓不自觉地放慢脚步,来到坐在桌边的纤细身影后面。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道身影。
显然那道身影也听见了他走近的脚步声,却犹如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单手搭在桌子边缘,一动不动地如雕塑似的坐着。
她就是失踪了许多年的斛律婉。
任谁都没想到,斛律婉并未下落不明,也并未生死不明,而是多年来如一日地被他们父子俩困在这个荒凉破败的别院里。
凌乱的长发披散在斛律婉身后,斛律婉早已没有打理它的心思,任由自己看上去肮脏狼狈。
而整个院落里的血腥味,都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闻人晓没有说话,斛律婉也没有说话。
他们就这么无声地僵持着。
最后,一如既往地是闻人晓率先败下阵来:“娘。”
斛律婉身形一僵,讥讽地笑道:“别乱喊娘,我可当不起你闻人少爷的娘。”
闻人晓闻言,表情狰狞了一瞬,他骤然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数十日过去,你还是这样,你不是我的娘是谁的娘?你还妄想当那个野种的娘吗?”
话音未落,斛律婉拿起桌上的茶碗掷向闻人晓。
茶碗里的茶水早已凉透,洒在闻人晓身上,在他胸口浸湿了一大片。
闻人晓呆愣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噌的起身冷眉冷眼面对他的斛律婉,腾腾怒火自眼底生出。
“谁才是野种,你还搞不明白吗?我斛律婉从未生过你这么一个儿子,也不知道你是被闻人正从哪个女人那里抱来的。”斛律婉抬手指向屋门,“给我滚,找你自己去的娘去,别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