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下面酝酿着的狂风暴雨。
这会儿只是狂风暴雨前的宁静罢了。
“我只有你了。”斛律偃语气平静地叙述着事实,“所以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能生气。”
说话间,抚摸在芈陆脸颊上的手慢慢下滑,滑到芈陆的脖颈间。
细长且沾着凉意的手指轻易掌住了芈陆的脖子,拇指轻轻按在芈陆的喉结上。
但轻微的力道并未持续太久。
很快,力道加重。
随着窒息感冲上天灵盖,芈陆的呼吸也变得沉重,他像是被斛律偃捻在手指下的木头娃娃,只要力道再次加重,他的呼吸便会停止。
不过斛律偃将力道卡在了一个恰当好处的位置上。
斛律偃的声音很轻,很温和,却带着让人心底发寒的冷然。
他丝毫不给芈陆拒绝的余地——他...并非在和芈陆商量这件事,只是单方面地将这件事通知到芈陆这里罢了。
芈陆微微仰着头,长睫颤动,失去血色的薄唇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最后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我……不生气……”
闻言,斛律偃的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迄今为止最像笑的笑。
可笑到一半,他忽的想起什么,居然触电似的把手收了回去,接着非常迅速地和芈陆拉开距离。
扣着芈陆脖子的力道骤然消失。
芈陆双手捂着脖子,张口剧烈喘气。
他不顾形象地弯腰靠在洞壁上,只用颤抖的双脚撑身体的重量。
半晌,他听见了斛律偃转身向山洞外走去的脚步声。
山洞外不知何时归于平静,没有了打斗声和哀嚎声,仿佛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但鲜血浸湿了积雪,入目是被啃得七零八落的尸体。
缪阴的半边身体都被啃没了,他死在洞口,拼命做出往里爬的姿势,一双浑浊的眼睛不瞑地睁成铜铃。
一个金丹期的修者,就这么地憋屈地死在了一群干尸傀儡的嘴里。
说出去或许会让人无法相信,可这就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芈陆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药宗堂里,不管是宗主明德义还是长老缪阴还是少宗主明遂,明明他们的修为不低,可似乎都弱得有些过分了。
与此同时,斛律偃的头朝缪阴尸体的方向偏了偏。
那个人曾经于他而言是宛若高山一般的存在,是他每日痛苦的来源,是无论他怎么拼了命地往上爬都企及不到的高度。
现在,那个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曾经惧怕的是什么人?
不过是一群被拔苗助长、自欺欺人的纸老虎罢了。
可就是这群纸老虎,亲手为他创造了这辈子都走不出的梦魇。
斛律偃弯腰捡起感知到他的存在后滚到他脚边的化尸珠。
这颗化尸珠倒是聪明,这么快便为自己更换了主人。
斛律偃用五指扣住化尸珠,下了命令:“让药宗堂消失吧。”
化尸珠安安静静。
很快,漆黑的内里泛起诡异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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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个月里,九尧县都在沸沸扬扬地传着一件事,那便是魔界之花晚姬被一个连修为都没有的小子拒绝的事。
虽然喜欢晚姬的人多,但是讨厌她的人也不少,听说这件事后,那些人纷纷跳出来冷嘲热讽,试图看晚姬的笑话,最好看到她羞愤狼狈的模样。
谁知晚姬压根不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照样该吃吃该喝喝,一边修炼一边准备不久后一年一次的拔剑日。
闲暇之余,晚姬躺在矮榻上吃着点心,却感觉自己好似忘记了什么。
她问黑煞:“你说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黑煞抓耳挠腮地想了想,随即猛地拍了下脑袋:“对了,明遂!”
乍一听这个名字,晚姬险些没能把明遂和记忆中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