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表的照壁,数之不尽的青少年聚集在一起。
夫子庙内正举办庆典,入庙者可观舞龙,可赏文章,可看花灯,可猜灯谜。
但有一点,今夜入夫子庙,需佩戴画有夫子七十二圣人弟子画像的面具。然而想要面具,需要支付二百铜钱。
李栀和秦章顿时傻眼,尽管白寻在他们出门的时候给了他俩一人一千枚铜钱,但这钱来得容易花得更痛快。
两个人蹲在墙根数钱,旁边站着本来就没钱的淤握奇。
“臭小子,还好还好,我们还剩四百三十枚铜钱。”秦章庆幸道。
李栀偷偷看了看淤握奇,眼见他目光殷切看着夫子庙内,嘴角却又很夸张地撇着表示不屑。
李栀看得出来,淤握奇也很想进去看看这繁华的灯会。“握奇兄,逛了一天我也有些乏了,可是让秦大哥一个人进去我又十分担心,不知能否叨扰握奇兄,替小弟看着他?”
李栀这话说得很有技巧,他是不想去了,但是秦章肯定不愿意,他在桓仁城逛了一天,到最后不让他进夫子庙,那该多遗憾。白寻让李栀和秦章结伴而行,也的确有让李栀帮着看住秦章的意思。
现在李栀不想进庙看灯会,那谁来看着秦章?可不就只能拜托淤握奇了嘛。
淤握奇也知道这是李栀故意找个借口,将进夫子庙的机会让给自己,他心照不宣地说。“李兄,小弟勉为其难。”
李栀微微笑着,将手里剩余铜钱悉数交给了秦章。“买完面具就没几个钱了,省点花。”
秦章摇头晃脑。“臭小子,敢对你大哥指手画脚,我还不知道省点吗?”
李栀笑而不语,目送两个人买了面具进入夫子庙。
夫子庙大门西侧,两个女孩携手在人群中穿梭。
“孤桐,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进去?”身穿雪白纱衣,五官如玉石雕琢的高挑女子问着身边同伴。
另一个小巧玲珑,足足比那高挑女子矮了一个肩膀的女孩点点头,脸上的笑意很浅地说。“人太多,我不喜。”
“真拿你没办法,那我自己进去,你可别乱走啊。”高挑女子知道一旦同伴决定之事,任你千言万语,她是雷打不动。
身材娇小的女子见同伴离去,她顺着夫子庙大门东侧的碑廊走着,缓缓看着上面的刻画,看三千年前。
目送秦章淤握奇进入夫子庙,李栀沿着夫子庙大门西侧河边踱步,仿佛从那清净河水里,能看到未来。
女子在碑廊内走着,一边轻轻念着碑刻的诗文,一边扪心自问,既然夫子已经将修炼法门传遍天下,既然自己已经进入学宫,为何自己还在修炼一途停滞不前?
李栀手托河边枯枝,冬月天寒,落叶归根。他看着那褪尽芳华的枯枝。忍不住开始遐想,就算自己顺利进入学宫,真就能解决自己举世罕见的天漏之人的体质吗?
女子从碑廊走到码头,坐在码头台阶上,双脚距离黝黑河水仅仅一线。她那双绣花鞋一抖一抖,在水面跃动。
李栀从河边走到码头,站在码头柳树旁,双眼凝望人头攒动的夫子庙。李栀如同一尊石像,脑海却在想着开蒙之后的修炼法门。
白寻曾和他说过,纳炁之后为动神。驱动神魂,可看他人修为,是为动神望炁。
李栀一直停滞在纳炁境界,从没尝试过驱动神魂。但今夜,他看着那夫子庙前芸芸众生,心有所叹,神魂驱动之下,他只觉得眼前万事万物,都变了颜色。
那寂寞的黑,也有了活泼的五彩斑斓。
这……就叫做五彩斑斓的黑吗?
李栀并不晓得,因为他天漏之人的体质,令他动神望炁比寻常修士看得更远,看得更清,看得更细致,看得更精准。
他不自觉望炁看向黑夜,看向那码头。
在动神望炁之下,每个人的身上都是多姿多彩的光华。
修士常把动神望炁称为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