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白爷爷,我知道的,我现在只是感悟一下而已,并不准备继续突破会神境界和定炁境界。”
“谢天谢地了,我还以为你这次又要一次突破两个境界呢。”张孤桐眼中满含喜悦,在目睹李栀突破聚精境界的同时,她也借着这万钧弱水,突破了定炁境界。
“恭喜姑娘。”李栀毫不避讳地动神望炁,看着张孤桐丹田炁海之中那口幽蓝色的小鼎。
“多谢公子。”张孤桐心有灵犀,俏皮地感谢李栀的恭喜。
一年多前,在那个夫子节的夜晚。
他们二人不期而遇,李栀几句话令张孤桐茅塞顿开,随后张孤桐一夜之间突破封神锁精与引炁两个境界。
当天夜晚,两个人的对话就是如此这般。
两个人相视一笑,白驹苍狗,世事变迁。但他还是他,她依然是她。
狮皇撇撇嘴。“人类真矫情!”
“别废话了,你们准备好!”龟皇急速向水底冲去,以自身为箭矢,仿佛冲破了一道空气墙。
随着龟皇消失不见,一阵水波冲击,他们几人向下急坠,直到冲破了一层屏障,砸在了地上。
穿过那片屏障,几个人从龟坑坠落。
坑的深渊,是穴。
起身,头顶却是没有一滴水。仿佛他们刚才是从一片利剑一样的钟乳石中掉下来的一样。
李栀不信邪地抓了一把身下,触手可及仅有坚硬干燥的沙粒。如果不是衣服上还有一丝丝缓缓升回洞穴岩顶的水灵根真炁作证,李栀都要怀疑刚才在龟坑内的一切是个梦。
身后是终点,面前是未知。
终点除了粗糙的岩石,别无他物。
未知除了一片漆黑,再也看不出任何。
张孤桐意犹未尽地看着点滴水灵根真炁升回洞穴。“我们……是要向后走吗?”
刚刚定炁化鼎,她隐约感受到身后有一股庞大的真炁,可是身后只是洞穴墙壁,又哪有什么道路?
白寻从、衫袖中抽出一张黄纸,手指在空中虚指,一道蓝色水流渐渐变成黑色,像被赋予了生命一样在黄纸上游曳,一道黄纸符箓就此画成。
白寻将符箓贴在他们额头,瞬间李栀、张孤桐和狮皇就看到了洞穴墙壁后的道路。
阶梯,通往深渊的阶梯。
此处已经是龟坑深渊,却还不是最深处。
最深处,自然就是玄武居所。
为了觐见玄武,势必要顺着那阶梯,一路向下。
李栀迈出一步,踏在阶梯之上。
顿时身后墙壁消失,待他再回首,却看见一段向上的永无止境的阶梯。
空虚,黑暗。
只有脚下的阶梯能带给他安全感。身后是无尽的阶梯,身前是无尽的阶梯。
这个空间,只有他、阶梯、黑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